【爸爸组】梦里，深藏的温暖笑容

ㄣMaple.Leaf

你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全身湿漉漉的，回头望着我，一直一直，静静的，微笑着，没有任何语言。                                                    文：落小念         >>> 1、你曾是我生命温暖向阳的向日葵

       十月深秋，桂花的香气已经飘远，看着那些泛黄的叶子点点坠落归于尘土。此刻，我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浓烈的想念和锥心的疼痛，是的，我在想念一个人，一个给过我生命成长的，一个给过我生命温暖和无限呵护的人。 二零一零年的四月十七日，你在所有的人那么渴切的盼望、焦急的等待后，依然放手离开了。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刹那崩溃了，所有的人都围着你，呼喊你，而你却一言不发。我没有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在四月十七日上午八点接到姐姐的电话才知道你出事了。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我恍惚了，差一点就摔倒在田里了。当我开始哭泣，开始无助和伤心时，决定放下所有的事情，立马赶往了家里。  >>> 2、回忆回不了那甜蜜中带苦涩的笑容

      一路上，车子停停走走，我的脑海的反复的寻找关于你的记忆。

      还记得，那时候我还很小，才八九岁，刚从一个成长了六七年的家回到那个陌生的家。在那个压制和计划生育严厉的年代里，我被外婆接到她家里去养，算是寄养吧。随着一年一年的长大，在我七岁那年，爸妈把我接回了现在家。当时爸妈不管是用新衣服作为礼物还是用好吃的作为诱饵，我都死拽着外婆的衣服，不肯走。因为在我的心里和脑海里，有外婆在的地方就是家。

       回到新家以后我的脾气就愈发不好，性格也变得孤僻。又一次，趁着暑假去到外婆家里玩，见到姨爹多远就欢快的喊着，姨爹宠溺的摸摸我的头说，呀呀，我家的小丫头片子都长这么高了啊，看看我还能抱得起吗。说着伸手过来抱了抱我，然后说，真是重了，也长大了啊，姨爹抱不动了哈。然后笑开了。我拖着姨爹的衣角笑着说，肯定了，我也是大人了，以后我还要好好的对外婆和你们呢。那时，我看到姨爹笑的都合不拢嘴了。那笑，在现在想来是幸福的笑容。

       那个从来都微笑的人，那个一直都喜欢那样宠溺自己的人，那个一直疼爱自己比疼爱任何人都好的人，你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你是不是也在同我开这样一个玩笑？心里想着，便在车里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姨爹一直望着自己，微笑，但越来越远，却还是那样清晰。伸手想要抓住他，却一直都接近不了。从梦中惊醒，嘴里喊着姨爹。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姨爹离开以后，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走了，总是心心念的自言自语，也许姨爹只是在和大家开玩笑，等到自己回去了，肯定又会起来笑着说，歆儿，我在这儿呢。那时，我肯定会义无反顾的跑过去抱住姨爹，然后娇嗔的跟他像往常一样撒娇。 汽车要加油，司机让我们所有乘客都下车等待，或许是心里担忧，或许是心里慌了，脑袋从上车开始就昏昏沉沉的。车要走了，我却还站在车外面不知望什么望出了神，车里的阿姨朝我喊了一声，诧异之中回过头，又迷迷糊糊的上车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给姐姐打电话，姐姐说在上班。来不及吃午饭就带了一些平时用的东西急急的往姨爹家走。下车的时候，因为讲好的车费被司机间接变更，就和司机争了起来。我心里的那点防线开始崩溃，用尽所有的力气和那个司机争吵，最后还是只给了司机最开始讲的价钱。一路上，我心里始终没有起伏，总是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平静一点，还有姨娘呢，此刻她的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难过的。虽然心里也难过，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想着如果我一难过，姨娘会更难过的。   >>> 3、定格的表情和再也没有温度的身体

       从未觉得原来看起来那么短短的一段路仿佛走了好长时间。我心里终究还是煎熬的，是到了该面对的时候。那张只在医院看到的雪白的布此刻就搭在那个宠溺了我十几年的姨爹身上。我没有掉泪。然后看了看姨娘，看了看外婆，妈妈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没有理会。我跪在姨爹的灵柩前，看着盆里的火焰，手里的黄纸，两边的红烛因为燃着没有人理会开始流出融化后的液体。锣鼓声一声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我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烧了纸，作了揖，就起身了。 我走到妈妈的身边抱抱妈妈，抱抱外婆，又抱抱姨娘。姨娘看到我就开始哭，嘴里念叨，你姨爹再也不会逗你了，再也不会抱着你到处玩了。此时，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眼泪顺着脸慢慢下滑。我想给姨娘全部的温暖和爱，我已经二十岁了，足够给她温暖和安全了。但是，这温暖能抵得过几十年的夫妻感情吗？抵得过他们之间那些不用言语说明的爱吗？终究是不能的。 我开始让自己忙碌起来。里里外外的都抢着做。我始终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厨房里的所有事情都一一摆开了做，切肉，分菜，洗碗，收拾桌子。总以为只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就什么都不用想。可是，为什么，脑袋里还是姨爹的影子。  姨爹离开以后二天表弟晨晨回来了，在家人隐瞒的情况下，他安稳的到家。爷爷去世的时候本就准备回来的，但那时候，晨晨的爸爸和妈妈都不让。可他又怎会知道，昨天爸爸还打电话告诉自己爷爷入土为安了，今天为何爸爸再也不睁开眼睛看自己了。姨爹入灵柩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原本那么健硕的的一个人，却还是放下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人原来去世以后就是这样子的，姨爹的表情是那么安详。因为是车祸，面部的淤青那么明显。我在心里想着，是真的就这样了，从今以后，姨爹的身边只有冰冷的泥土和虫子。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微笑着逗我们开心了。他永远的躺在那里了。再也不会起身。再也不会谈笑。我知道。我是真的失去他和他以后不会再有的温暖了。  >>> 4、稚嫩的肩膀和超负承载的心

       所有的人都以为晨晨会大哭一场，但是没有，他和我一样，出奇的平静。姨娘和晨晨妈妈都劝晨晨哭出来，哭出来好受一点，憋在心里会憋坏的。晨晨面无表情的抱着妈妈。晨晨妈妈开始哭，开始胡言乱语，说晨晨回来怎么跟他交代，说晨晨回来了怎么办？表弟开始着急，妈妈和外婆也开始着急。晨晨放开妈妈，说，妈妈，我在呢，我回来了，您不用跟我交代什么的。外婆和妈妈也在旁边说，又不是你害死他的，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晨晨叫妈妈。一直那样叫，可是，他却拼命的打晨晨说，你是谁啊，你滚啊，我儿子要回来了，你们不可以告诉他，他爸爸的事情。晨晨开始慌了，他紧紧的抱住妈妈，妈妈，我在呢，我回来了，爸爸已经不在了，你要再有什么事你叫我怎么活啊。晨晨开始颤抖。十几天滴水未进，滴米未沾的姨娘晕了过去，外婆和妈妈陪着她，服下安神的口服液后，入睡。 我看着这一幕幕，心里揪起的疼痛。只得躲进顶楼的楼道里放声哭泣。我想把压抑在心里的所有所有都哭出来。可是，这一次，姨爹再也不会逗自己开心了。听到脚步声，我止住了哭泣，转身看到了表弟。晨晨？你。。。晨晨一下子就扑进我的怀抱里，开始流泪，姐姐，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呢，现在只剩下妈妈一个人了，以后我要怎么办？我忍住哭泣的声音，哽咽着说，晨晨，不怕，姨爹会在天堂看着我们的，会一直守候我们的，我们要努力，不要让他失望，你们家欠的那些债姐姐挣钱了和你一起还，总会还完的。我想，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住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呢。 收拾姨爹的遗物的时候，姨娘拿着钱夹舍不得丢，看着姨爹钱夹里放了几十年的姨娘的照片，哭着说，把这个烧给他，这相片是他最喜欢的，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边，现在也要给他，让他带在身边不会空荡荡的。 妈妈、外婆和其他姨娘一起请了一个乐队为姨爹送别，这是我们这里家乡的风俗。我和表弟坐在一起，偶尔给姨爹烧一点纸和钱。我看着乐队的表演和看表演的人的笑脸，突然就难受起来。转而凝视着灵柩前姨爹的遗像，握着表弟和自己一样冰冷的手，泪再一次滑落下来。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明白，我是不可以倒下的，还有那么多人需要自己照顾。是的，不可以倒下的。  >>> 5、空幽的心里永远惦念着那温暖笑容

      守了两天两夜，一直没有休息，直到姨爹下葬，我才慢慢缓过神来，我仿佛看到那个一直对大家和蔼可亲的姨爹又回来了。姨爹曾对我说要我给他织一条围巾，我答应了春节就给他，可是一直到他离开我都没有能织给他。我一个人跪在姨爹的坟前，开始哭泣，姨爹，你不是说要围巾吗？你回来，你回来我就织给你，你说你要继续陪我成长的，你怎么可以耍赖。往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

       姨爹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在他离开前几年的春节时候，因为骑摩托车带着外婆摔了，外婆的右手小手指骨折了，他着急的带着外婆到医院，到接骨头最出名的地方给外婆医治，不管会花多少钱，他从来都不埋怨一句。外婆偶尔会跟我絮叨，我手被摔了那一段时间里，你姨爹每天都没闲着，只要过来看我，就买些肉，买些营养品，不是就是几百几百的钱拿给我，那么好的一个人，真的可惜了。我抱着外婆，沉默不语，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姨爹做的所有事全都印在所有人的心里了。  而姨爹的离世，对我以及我身边每一个受过他恩惠和爱的人都是不小的打击。作为女儿的我，在他离世后的好长时间里，我总是在夜里梦到姨爹，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梦境，下雨天到小姨父家买雨衣，全身湿漉漉的对自己笑，还逗自己说，歆儿，以后挣钱了要给姨爹一份哦。当时我还开心的抱着姨爹的胳膊回答说，一定会的，我给你们养老，反正妈妈有姐姐和弟弟呢。可如今，却已两地相隔。  已入寒冬，在我的心里、记忆里、梦里，全都是姨爹留下来的温暖笑容。我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广场，看着跳跃的人群，看着鲜艳的微笑，缓缓地将脸深深地埋进胳膊里。。。
PS:迟到的围巾和迟到的纪念，姨爹和我是同月同日的生日，而他曾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指引人，他教会我学会用爱去回报那些爱我的人，他教会我用一颗真诚心对待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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