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纷飞雨 文：锄头

kevin_wu

　　天空，下起了微雨，锁住了外出人的脚步。躲在家中的我撑开一扇窗，将满满的思绪凝结在这个阴郁的天色中，缠绵着无数不切实际的空想。窗外一片茫茫的雨雾，遮掩了远处起伏的山峦,含着一根粗粗的笔画勾勒着一片朦胧的世界。屋檐下淌下的雨珠滴滴答答的响，似断非断在空中缠结着，编织成一幅水晶般透亮的门帘。洁净中含着薄荷的清凉。飘飘散散的雨，被风吹的纷纷扬扬，让我想起了去年的那个下雨的时节。


　　那是一个深秋的雨季，我的背囊被雨水浸湿。火车站冷冷清清的候车室里，藏着一份淡淡的炎凉，时时处处闪动着离别的陌生。空落的候车大厅，摞着一排排空闲的长椅，天花板顶部吊着几盏灯，在阴霾笼罩的天色中，透着惨白色的光。在一个冷清的角落，塞着一个被世界抛弃的落魄人。那双毫无神彩的眼睛如同被那片阴郁的天空映染的窗纱；在褴褛的衣衫下，包裹着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敲着车站外的门窗，仿佛在倾诉着那一个被人遗忘的故事。我擦干了背囊上的雨水，拂去了黏在发丝上的水迹，心儿随着站台上滚过的车轮来回翻卷着，向着一个未知的地域前行。此时天空滑过一片被风撕碎的雨滴，苍凉地横在仓促脚步前行的路上。


　　来的时候，那后院沙沙的竹林是否已沾满了晶莹的雨珠，还会不会被逞强的风儿扯落；院墙的砖瓦嵌在那个高高翘起的檐角上，翘望着远方那个背着行囊漂泊异乡的游子，像一盏在风雨中高高竖起的灯塔，照亮着游子归家的路·····。


　　呐呐的想着，就在踏上火车时一刹那，懵然回首，远方朦胧的天色，已被模糊的双眼浸湿且看不到来时走的那条路。可有谁能知道，那条曾无数次行走的小道，现变的泥泞不堪，还残留下了陌生人践踏的足迹。也许是因为这样，才使得自己不再去恋想，不再为此而惆怅。在风吹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雨水的粘黏，变成在眼前呼啸而过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站。


　　车流如织的都市，在遍布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潮里，我揣着那颗被风干的心四处漂泊，一直到不断失去水分渐渐萎缩时候，才突然感觉到对家的渴望。于是，便开始留恋着那个被雨雾笼罩的故土，那个烟云缭绕的江南水乡。那时的我已隐隐知道，此刻的故乡正眷顾着一片纷纷扬扬的细雨。她用双手捧着一颗颗幼嫩的青菜苗，让淅沥的雨润透，泛起墨绿的青芽。在春天到来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那个日夜惦念的家，在这个熟悉的房间里，我把自己融进了它的身体。还是在这个纷飞的雨夜，我头枕着双手，专注倾听着细雨敲击瓦片的声音，那清脆的回响萦绕在这个风雨缠绵的午夜，显得格外庄重，寂静、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