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故事

SQ927

我有些自私，兀自跑到了另一座城市。

昵称：Charlize 拂.

QQ：824706338

空间链接：http://user.qzone.qq.com/824706338/blog/1385424458

这儿离家有一千多公里，每次回去只能搭火车，坐上一天一夜才能赶到她身边，有时候还要看火车的心情，它要是强留你多待会儿，那也是没法子的。也因为离得远，回去的次数自然少得可怜，只有寒暑假才回去。远是一个，二是来回的时间太长，也因为平常时候不能用学生票，拮据也成了我现在学生时代最优雅的托词。
妈妈识字不多，虽然我还保留着在这个现代化都市写信的习惯，不过却不能寄给她了。妈妈也不会用电脑，她说眼睛不好，看不清，也常常说自己笨，用不好那东西。妈妈有看新闻或是听邻居说，电脑不是好东西，让人不爱学习，也会让人变坏。所以妈妈很担心我碰电脑，怕儿子跑了，怕在身边的儿子走丢了。后来到了非用不可的地步，她也嘱托我少用。
所以打电话就成了咱娘俩最多的交流方式。
我们一星期通话一次，每次都是我打过去。倒不是妈妈不想我，只是她记不住那些复杂的数字，那对她来说太艰难，她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了。她记不住会写在座机旁边的墙上，可她按不好，有一次她打三爹的电话，都是让我来按的。有时候太忙或是忘记打电话给她，不等自己说，她便先我给我找了个借口，你一定很忙吧。我不知所措，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这一句有着太多天的期盼，更或许是把天掰成小时的期盼。
我在电话这头，她在电话那头。
我和妈妈的谈话内容很简单，我会问她身体好不好，她会腰痛，胃也不太好，问她刚刚在做什么？中午煮了什么好吃的？要不要给我留一点？看天气知道家里气温下降了，提醒她多穿衣服，还会透过她问问爸爸的身体和家里的情况。
她都会一一作答，刚回答完就会反过来问我，身体还好吗？是不是瘦了？中午吃的什么？有没有加点肉？你也要穿厚点，看天气你那边也降温了，我和你爸爸好得很，不要担心。有时候她会先问我，而且她的问题比我还要多，因为在上学的缘故，她会问我学习怎么样？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之类的。我也都是有问必答，有时候说的都是实话，有时候不让她担心，我也会骗骗她。
我们每次讲电话大约十分钟，九分钟用来说话，一分钟是用来挂电话的。
“那你多注意身体”是我常常对她说的结束语。之后等待着她挂电话，可电话那头除了一句“好”之后，就开始了长长的沉默，电话里静的出奇，让我不敢开口说话。我仿佛还能听见刚刚传来的笑声和耐心的嘱托。但这会静得甚至听不到她呼吸的声音，我猜她大概和我一样在电话一头小心翼翼的等待。
我深吸一口气，“妈妈，挂电话呗。”
她才如梦清醒一般，“哦，你挂不就行了吗？”
又是长长的沉默。“挂吧。”我又说。
“哦，你也多注意身体。”
“嗯。”
依然长长的沉默......
我挂了电话，终究还是我挂了电话。她赢了，奖品是电话那头冰冷的滴滴声。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立刻就挂上电话，还是等了好久好久才确定那的确不是信号的问题。
有时候咱们也会聊聊别的，前几日姐姐惹她生气了。姐姐心好，却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说了几句，把她气坏了。好几顿都没怎么吃。我打电话来，她就向我诉苦，我听着心里也难受，静静地听她说完，才开的口。我说老妈你好好的，儿子就好好的，你难受儿子也就难受，母子是连心的，她哭了，我也哭了。她哭着说她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我只说好，等我回家。
离家这么远不是因为想离开家，离开她，只私心的想着这样会独立些，能更锻炼自己。却让她这么担心，这么牵肠挂肚，是做儿子的不对，成了本分的不孝子。
所以我现在就对她说啊，下次儿子哪也不去了，就呆在你身边，看你笑，看你烧菜，看你煮饭，一起笑，一起夹菜，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会笑着说好。
三毛说：“每天对你思念一次，天上就会落下一粒沙，由此形成了撒哈拉。”福州这边没有沙漠，却是个多雨的城市，是不是刚好代表了电话这头的我像这边的雨，簌簌地往下落着，对她的思念一滴又一滴。

本文已参加腾讯文学广场“爱之旅”比赛，请点击

http://qgc.qq.com/111644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