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允许被挥霍的年代叫青春

しīπ

第一章  

第一章  2012年的中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唯一让我们感到害怕的12.21的早晨依然太阳照常升起，烟雨朦胧下潍坊显得那么清新，对于王唯来说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轨迹只存在于临沂与潍坊的双城之间。城镇的边缘永远是繁华的，小贩们的吆喝，大娘大嫂们高声争论着菜价。如果在仔细看，就会发现在路旁的电线杆旁边，或倚或蹲的几个少年，眼光正随着街上的人流来回转动。王唯还是那副欠抽的样，嘴角叼着的那支中南海已经燃烧到尽头，也许是心烦，罗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转头对王唯说：你丫能不能别TM一张贱样？看着就来气。王唯狠狠地把烟头扔在地上，不理罗湘，转头一望，笑了。虽然已经是秋季，但临沂还带着暑气，一个模样精致的女孩走过来，隔着人流张望。王唯平时还好，平凡的脸带着无辜，但是一笑绝对淫荡，对此王唯给出的解释是：男人本色嘛。王唯掏出手机，突然想起欠费两天了，算了，让她自己过来吧！然后磕出烟，低头点着……等了三分钟还不见过来，王唯抬头一瞧，女孩旁边多了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王唯火起，踢了一脚旁边的杨洋。杨洋刚才还在打电话(实在无聊)抬头看了王唯，说着他的眼光看去。“唉！红颜祸水啊”挂掉电话，三个人向人群走去。张凌今天挺开心，王唯终于回家了。上学的时候虽然在一个城市，但毕竟只有周末才能见面，好不容易盼到国庆，一回家就被父母关在家里两天，给王唯打电话居然停机，只好打他家里的，王唯朦胧着睡眼约定了今天出来玩。张凌精心打扮了一番，走向王唯约定的地点，边走就边开始抱怨：选的什么破地啊！正准备等会见到王唯收拾他，旁边走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拦住路，非要交个朋友。张凌嗤笑一声，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套路，老土！心头正烦躁，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几个小青年不乐意了，抓住她的手开始准备动作，张凌正要惊喊，忽然看到王唯一脸邪笑的走过来。“松手！”王唯一把抓住拉着张凌的那只手，那只手的主人明显不乐意了“滚，有你什么事儿啊！哥们警告你，想英雄救美你还不够资格……”罗湘一脸不耐烦，走上前挥手一巴掌。这下那几个小青年可不乐意了，围了上来。张凌气的对王唯大吼：你是不是不打架就难受啊？有病是怎么着？杨洋脱下外套交给张凌：嫂子，拿着。张凌脸一红，顺手接过去。罗湘数了数，对方五个人，三比五，悬殊不大嘛，飞起一脚踢中一个小个子的小腹，那人应声而倒，旁边几个人一想到能在美女面前露两手，心情不是一般的激动，纷纷朝王唯身上招呼，王唯笑了，两手齐动，左手拿一半截砖头，迎头拍上，转身一脚。杨洋正对上两个，这哥们平时吊儿郎当的遇事儿可不含糊，一拳一个。王唯正打的起劲呢，张凌大叫：别打了，警察！王唯回头一看，罗湘两个人正拉着张凌跑呢，转头一看，两个警察拎着菜篮子追了过来，几个小青年一哄而散，王唯毕竟见过世面，把砖头一扔，手插裤兜里正打算走呢，一个警察拎着菜篮子站在他面前。镇里的派出所格局都差不多，雪白的墙壁，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墙上挂着几根警棍和一幅很大的值班表。王唯抱着头蹲在地上，那叫一个郁闷，本来跟女朋友约会，偏偏碰上流氓，自己俩哥们也不仗义，另外还怪自己倒霉，碰上两个买菜的条子，偏偏自己屁股上一鞋印，下次抓住那几个小子，一定要让他们唱国歌。王唯抬头看了一眼，警察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心里还挺委屈：至于吗！出来买个菜还能碰上打架的，打就打呗，你小子倒是跑啊，这不，屁股上一鞋印，瞎猫碰上死耗子——想放水都不行了。老婆还在家等着做饭呢……“叔叔……”王唯装出一幅可怜样。“别，别叫叔叔，我可没有你这么有出息的侄子，来说说，为什么打架？”“唉！叔叔，有烟吗？”警察一愣：嘿，这小子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算了，早点结案，早点回家。扔出半包红塔山。王唯一看：叔叔，有泰山吗？我抽不惯红塔山。嘿，你小子还挑三捡四的，泰山？还华山呢！爱抽不抽。王唯点上，吸了一口，装得悲凉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警察半信半疑的神情，王唯接着说：我完全是受害者啊，那几个人嫌我挡他们道，叔叔，你知道，集市嘛！路就那么宽，改革开放也没发展过来，经济不发展，就因为路没修好呗！交通便利了，经济提高了，叔叔你们的工资就涨了，也就不用天天抽红塔山了啊！麻烦您跟党中央说说拓宽一下路吧……警察早被王唯那一番忽悠勾引了，连连叹息：小伙子，谁说不是啊，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王唯猛点头：叔叔我也是受害者啊，看我屁股这鞋印……警察在听完王唯的忽悠后，那叫一个郁闷，心想这小子天生一说相声的，忙咳了一声：额，确实啊，小伙子，你看这么晚了，我还没吃饭，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承认错误就是好同志嘛……王唯心领神会，“叔叔，叔叔我再也不敢了··”躺在沙发上的王唯看着对面坐着的几个哥们，张凌就坐在旁边，罗湘惊异的看着王唯：哥们，你怎么一点伤都没有啊！王唯淡然一笑：那是，我是谁啊，那条子一听哥们大名，直接好烟好酒伺候上了。张凌在旁边那叫一个气啊！心想这帮男生怎么这么贫啊，都多大了还打架，当然她早都不记得是因为她而打，杨洋忙打圆场：好了，没事儿就好，过几天就回去了。突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王唯疑惑的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喂，薛捷？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好好好，马上过去。挂了电话，王唯兴奋的大叫：薛捷回来了……罗湘一脸淡漠：薛皎也回来了吧！王唯的脸瞬间石化……                                                                                        第二章临沂的汽车站据说是亚洲最大的，下属的几个县级汽车站就没有那么豪华了，但是正值倒班高峰，人流量还是挺大的。  张凌一直在追问薛捷是谁，王唯阴沉着脸，一向沉默的杨洋开口了：七年前，坪上二中零四级有一个校园霸王团伙，有六个人，为首的就是你面前的这个混蛋：王唯。而军师就是薛捷，他的双胞胎妹妹薛皎是唯一的女孩。两年前，他们去了杭州，就一直没联系了，不知道他们怎么回来了……张凌看着杨洋越说越激动地脸，并且她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现出泪光。王唯还是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罗湘靠近王唯小声说：小唯，他们回来干嘛呢？王唯淡然一笑：落叶归根嘛！他们的奶奶还在这里，回家探亲的。罗湘点头：来了就来了吧，人家既然把以前的事儿都掀过去了，我们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王唯点头：我们还是兄弟。  汽车终于到站，王唯的目光就开始追逐那个目光，那是非常复杂的眼神，有兴奋有激动还有无奈……直到汽车停稳，从车门口走下来一个男孩后边跟着一个女孩，男孩略显单薄，很白净，牵着女孩的手。王唯喃语：小捷……  薛捷自然看到了王唯只是看到张凌的时候明显一愣，但很快就释然了“大哥”七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王唯就对这个白净男孩感兴趣，甚至于两年前的破裂，王唯也不记恨，也许当时那些事儿发生在一个十七岁少年身上都是一种灾难。  大哥，我回来了”薛皎自然看到了张凌，将“小唯”改成“大哥”王唯迟疑了一下，似乎不适应，但很快就笑了，点头答应。杨洋走过去拎起箱子，两人寒暄一番，罗湘冲薛家兄妹笑了一下，“走吧，回家！”  王唯还在愣着，错综杂乱的胡同里，薛捷一巴掌打在王唯脸上，王唯的脸顿时红了一片……薛皎站在旁边哭着。耳边又想起了刚认识薛捷时他的自我介绍：我叫薛捷，薛仁贵的薛，捷报的捷。那声音一直响在耳边。记着夏天背着书包转身而走，脚底是一只破碎的战鹰……  第二天，从来不喜欢早起的王唯怎么也睡不着了，打开窗户，看着对面的房屋发呆。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奇怪，这么早会是谁打电话呢？”来电显示上是罗湘。“小唯，我有事儿找你。”王唯答应声就出去了。天桥上，罗湘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见王唯过去仍然在抽烟。“什么事儿/?”罗湘说“薛捷想请我们吃饭，他们有夏天的消息。”“什么？！什么地点？”“县城桃源。”  即使离开家乡半年多，王唯仍然记得去县城的车次，何况，罗湘还在高考补习学校上高四，而桃源，是他们以前经常去的地方。薛捷和薛皎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见王唯三人进来薛皎很自然的笑笑看着薛捷。薛捷开门见山的说“大哥，夏天在南京。南京军事学院，侦察指挥系。未来的军官啊，这次回家夏天找到我让我问你们好，嗯，至于两年前，我们还是孩子……..”杨洋举起酒杯“小捷，我们还是兄弟，从来都是。”王唯点头。已经过去了………王唯的书桌前摊着一本相册，画面是六个人的合影。王唯揽着薛皎，旁边是一个帅气的男孩。男孩脸颊棱角分明，很像动漫的人物。王唯喃喃的抚摸着男孩的头像：夏天。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二零零三年，非典的狂潮刚过去。夏副旅长的家里比感染了非典还匆忙，夏副旅长的儿子---夏天面临着上初中的选择。夏副旅长是不放心他在军部大院上的。由于夏天从小的调皮捣蛋、打架斗殴已经让夏副旅长愁死了，于是他把夏天送回了临沂老家。王唯永远忘不了这个男孩，更忘不了第一次见夏天时，夏天掏出一把当时配备于部队指战员的七七式手枪。夏天冷笑：七七式手枪，口径7.62毫米，初速318米每秒，弹容量七发。还有什么疑问吗？王唯苦笑，这个冷峻的男孩是他忘不了的兄弟。何况，现在他在军事学院，也算是圆了他的一个梦。农村的校园自然没有城市的那般繁华，但是那种反扑的童真是夏天永远忘不了的青春。那个夏天，王唯带着童年的幼稚走进了路镇一中。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发小：罗湘，那个为他挡了一刀的沉默男孩，杨洋，那个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鬼知道他们进入了一个新的环境，还会不会接着翻起大浪。对于夏天来说，农村的一切都使他感到兴奋，当坐进零四级四班的教室里时，他的新鲜劲还没完没了的。但是，好像有人不喜欢这样，一脸奸笑的王唯从来都是个胆大的家伙，面对着个白白净净像刀削一样的男孩，似乎更有兴趣。夏天坐在最后一排，不过他非常喜欢这种环境。“小子，那个学校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王唯一脸痞样。夏天依旧新奇的看着窗外甚至没有回头看王唯一眼。正四处寻找更新鲜的景观时，脖领子被人拎住了。夏天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的那个少年“有什么事儿吗？”杨洋走过来，“我说，你他妈的装神马深沉啊！”似乎没有征兆便向夏天当面一拳，夏天轻手一抓便将对方的拳头按住，轻轻一扭，杨洋便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引起全班同学都向他观望。王唯一看兄弟挨打便要上去解围。夏天忽然从后腰上掏出个东西“枪？”“七七式手枪，口径7.62毫米，初速318米每秒，弹容量七发。还有什么疑问吗？”说完，夏天冷笑着打开了保险。王唯在那一瞬间松了手，或者，王唯感到死亡距离他很近很近。。。。。校门口的保卫纯粹属于虚设，学校后边有个很大的湖，湖面波光粼粼。湖边坐着四个少年，夏天冷峻的看着湖水，他的那支“七七”手枪在旁边三个人手里传看。“小天，这东西仿的怎么跟真的一样啊？”王唯似乎忘记了刚才让他出丑时的窘迫。直接把夏天拉为兄弟，他觉得这个男孩有着一股冷傲,是个能打架得主。夏天淡然笑道：“这是我老爸那柄的模型。”王唯撩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回头望着那堵围墙，笑了，他觉得交了夏天这个兄弟是他人生的一个重大事件，况且，这小子脑子就像进水似的，保卫科的门卫既然那么松散，为什么还要爬墙呢？几个人就在湖边玩闹着，夏天似乎又找到在军部大院的感觉，只不过，他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天地。“回去吧？”王唯起身拍拍土；罗湘他们是没有意见的，早就把王唯当成了大哥。而王唯明显是问夏天的，夏天略微想了下，点头。王唯像得到了大赦一样，高兴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