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行程】亲爱的，这不是爱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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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这不是爱情。》   文/只道公子世无双/1363109240.           关于爱情，总有一个时间段，我们需要一个很好的借口来告诉家里人，现在很幸福。事实上无关于与某个女生之间的所有交际，我和赵楠的相识缘于一句玩笑，现在，这个玩笑话过期了。——引言          “我们分手吧？你知道的，我们的相遇本来就缘于一句玩笑。”陈波掏出手机阅读着这条短信，不禁有些凄然的莫名。发短信的这个女生叫赵楠，家里边介绍认识，毕竟一个男人只有在成家之后才会让父母安心。况且这几年确实没什么心动的感觉，认识一下也好。 陈波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朔州的太阳已经西斜了，今天是和那个女生见面的日子，说不上很喜欢，不过总听妈说些什么男大当婚的道理实在是听的烦了，姑且和人家见一面吧。 他今年27岁，大学毕业几年一直没留意身边的红粉佳人，渐渐地淡忘了婚事，总想着事业有成才谈婚论嫁，这是明面上的理由，暗地里，大概还是因为那个女生吧，却终不见了。 他想着那个女生对他应该很不满意，作为男性还迟到一个多小时，委实在这个相亲频繁的年代很少见，甚至有点不尊重。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拐上了楼，在窗户的边缘里，他看见了那个照片上的女人。 赵楠，25岁，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医学机构，在网络部为医院的各种官方文字做宣传，如今已经坐上中层的位置，原来也不打算结婚的，只是在朔州的习俗里，25岁不谈恋爱又长得漂亮的还不结婚，真的很少。 听爸爸的朋友介绍，那张照片上的男人目前工作稳定，家境虽然不算贫寒但也不算富的流油，没什么坏习惯。况且照片上的男子穿的还是很考究或者说很难得一见的长袍学士服，人品应该还算不错。赵楠相信，一个能在这个年代里敢穿着长袍招摇过市的人，心理总是要充满正气的。 那个男人来了，就坐在对面，模样很清秀，胡子剃的很干净，穿黑色风衣，戴一副黑框眼镜，手无规律的摊在面前的桌子上。赵楠看看表，快一个小时了，她本来也来的极晚，到了才发现作为一个有权利迟到的女方来说，竟然还是早了。她不禁很好奇，对面坐着的这个男子，在相亲见面会上怎么会来的这么晚，不禁心里对他有些稍微的失望。 陈波很斯文，在27岁的当下，他知道自己的样子可能给人一种不可靠但又足够温暖的印象，举止还算得体，除了心里有些抗拒这个打一开始就被提上日程表的相亲见面会。他迟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步行从遥远的振华街走到了现在所在的马邑路，直至巷子深处的倾心茶楼。 如果有人对他们的对话稍作记录，那么这次记录应该会跌破所有相亲人的眼镜，因为这简直就不像是在相亲见面会上出现的对话。 “天很热，请问陈先生喝点什么？”赵楠向服务生招手，声音有种黄莺般的轻灵，婉转动人。 “我是这家店的常客，茶自己带了，正在沏。如果我们能聊的来，那么恭喜今后的机会。这次我说几句话就走。” 难道我就今天哪不得体了？这个迟到的家伙竟然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虽然他一脸平静。赵楠有些怀疑。 “我们就不说多余的话了，反正都来了，按照程序来走的话，应该是你问，我答？” 赵楠愣了愣，这算是开场白吗？但还是说：“那好吧，陈先生既然这样说了，那么不妨对自己做个简单的介绍，也算认识一下。” “叫我陈波就行了。我21岁大学毕业，但毕业证现在应该只能和小学学历相媲美了；目前27岁，没有固定职业，年收入有但是等于没有；目前驾照正在考，还是用自行车代步；房子嘛，那是我爸妈的，目前还是经济赤字。”陈波说话的语气很平淡，语速很慢，除了谈话内容不计，态度一直很平静，没有太多的微笑。 赵楠很惊讶，他说的情况太全面了，也等于介绍了所有的假话。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他：“那么陈先生的兴趣爱好呢？” 陈波这次很认真，沉吟了一会儿说：“平时喜欢写些东西，时间充裕的话自己会背着帐篷出去旅游，喜欢做饭，也爱看书，人非常懒，别的其他就没什么喜欢的了。” 赵楠很失望，爸爸的朋友极力推荐的这个男人好像有些太平淡了，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嬉笑，条件不算太好，虽然她不是拜金女，但还是很难打动她。不禁有点高兴，这样就好和家里边交待了，就说那个男的不如他们的意。这样最好。 陈波说着茶上来了，杯子是难得一见的注杯套装，茶喝下去有些苦的涩味，他的最后一番话是这样说的：“我今年27岁，谈过恋爱，但现在没和什么女性保持不错的联系，结婚对于我来说，不是重要的事，为了应付家里不得不这样做做样子。平时自认为是理智的，这是我的电话，你的我知道，下回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见。” 他结了账，拿起搭在靠背上的外套走下楼去，背影很坚定，走的也不慢。   贰 大概是因为陈波最后的那番话，赵楠才觉得这个谈吐极有章程的男子还算不错，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眼睛里也清澈如水般澄净。侧面说来，好像这根本就不像一次相亲会面。 所以他们的第二次真正见面，是在一个月后的午后茶凉时分。两家父辈之间或多或少有些旧交，陈波也没办法，妈非要叫那个一直也没来得及联系的女人过来吃饭，并且都给人家父母知会过了，他只好去接她。他刚到她家楼下，正准备打电话就被身后一个女声叫住：“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了。”赵楠上身穿的紫色碎花小衣，下身穿的是黑色牛仔马裤，脚上套一双白色高跟鞋，刚下班就赶回家却发现那个男人在她家门前踌躇，所以停下来打个招呼，毕竟还算认识。 “家里边有饭局，几位老人家都同意了的，碰巧路过这儿，就来叫一下你。”陈波的眼中，这个大概穿着高跟鞋都比他要高的女人今天很淑女，站在那不动就是一道风景，眼镜中倒映着的样子很清秀美丽，却始终纳闷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还需要相亲？ 两人结伴踏上陈波家的楼梯，陈波把她迎进自己家的家门。他妈大概已经是等待多时了，不住的对赵楠嘘寒问暖，陈波自顾自的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招呼她喝茶，看着妈的样子，不禁有些很苦恼。 席间陈波只管埋头吃饭，头也不抬起来，对这个他接过来的女人没多大兴趣，倒是他妈不住的问赵楠的意见以及对她儿子的印象，听的陈波一阵无语。 赵楠很不自在，再淡然的性子遇到这种事也得窘，听他妈说这个坐在对面的男子是因为心比天高，毕业以后一心专注工作，无欲无求，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也都是一个人，所以才被他妈逼着让去和她见面。她不禁很同情他，她对这种事无所谓也不放在心上，家里边的意见也只是希望找个合适的，其他的倒也没说，他竟然是被逼的，才想起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迟到，为什么那么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就想，既然两人都不热衷于此事，那么这事就好办了，还能堵住两家人的口，就看他怎么说。 陈波在饭局结束送她回去，出了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笑着说：“委屈你了，我妈她就是这样，这几年一直没领一个女朋友回家，眼看就满28了，你知道咱这边什么情况，今天真不好意思。” 赵楠笑着说没事，情况都差不多，上次你说的很有趣，我都有些奇怪一个人怎么会在那种场合那么说。呵呵，我觉得吧，你这个人还行，我发现你有很多的优点，人也比较稳重，也没什么坏毛病，现在这种人已经很少了。 午后的光景，两人都说没事，现在站在七里河的桥上，清风飞扬，吹的赵楠的发丝也散了开来。侧面看上去竟然极美，陈波虽然不在意，却总在关注着这个女生。 “既然我们都不想结婚，但又怕家里边经常说，那么你看这样，不如我们假装在一起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考虑也不迟，你看怎么样？”陈波身影晃动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这并不是想要的爱情。有些吃亏，她完全可以不答应，家里说几句就没事了。但赵楠却有些走神，这样不就和她心中想的那个想法不谋而合了？因为这样可以断绝绝大部分来自家里的麻烦。 这未尝不是一件欠妥的好事。  叁  时光追溯到大学年间。陈波和赵楠走的是两个极端。陈波平日里总穿着各式各样的长袍，抱着几本书从西院横穿到东院教室上课，大广场正中央的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遮挡下来，挡住了绝大部分从楼上偶尔看见的惊诧，但还是有几缕目光穿越树叶，静静地注视。陈波在别人的眼中，不自然的成长为一个张扬和低调并存的男子。 身着一身长袍学士服，总是抱着几本书，从西院的多媒体教室跨越到旭升楼，栖身图书馆一角，从后面和侧面看去，背影和侧脸是永远的宁静。 陈波的眼里多年前出现过一个女孩，因为看了一本叫做《那不勒斯的九月》的小说，他被书中的那个男人的坚持所触动，决心等待和寻找那个女孩，所以在学院里低调看书，争取早日成长为腹有诗书的男子，为了配得上那个女生。 看着面前的河流穿越河道，招摇过市的水流深邃的显示着一抹清色，陈波的脑海中顿时回想起当年那个少年，木讷，不自信也不骄傲，如今，终于面临和他心中的女孩分别的时候了。陈波有些感伤的想。 赵楠看着身边的这个突然间沉默的男子，风把他的衣角下摆吹起，斜斜的在河面的桥上映出一个淡淡的流畅图案，却怎么也带点落寞的意味，她想起了身在孔子像前拜读的时光。 如果有心人注意，她几乎和他有着惊人的相似，她参加医学院内的一切文学社活动。为以后的风华绝代打下了良好基础。她几乎是泡在图书馆的，为了阅读更多书籍，早日成为日光充裕的明媚女生。大学时自习多，图书馆是占座最抢手的地方，每逢闲时的早上都有一群人，如1000米开跑般的等待。只待门一开，就冲到自己喜欢的角落，静静坐下。赵楠选择了图书馆的兼职，每天去的极早，阳光穿越层层光幕中活跃的尘埃，空气里弥漫着故纸堆的气味，还有图书馆的蓝色工作服和瓶底眼镜，都是她想念的对象。 她想念在一排排书架间穿梭走动时的敬畏肃穆，想念在千万本书中偶遇好书时的欣喜，想念在图书馆的空隙中瞥见到的那个静默的男生时心底产生的悸动慌乱。 赵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就有了一个模糊的男生影子，那个男生眼睛明朗，温文尔雅…… 如今他们站在一起，一起缅怀那年的风景，看着水的涌流，陈波说：“我们在一起吧？为了心中的那点小庆幸。” 他们路过振华街，路过那座茶楼，穿越了这个古镇里所有可以带来悸动的风景，虽然一路上不怎么说话，但却生出了一种相惜的感觉。 肆 赵楠收到了整整一箱礼物，信封、书籍、画稿、梳子……看的出来，每件物品都经过了良好的保存以及清理，她打开的时候有种淡淡的书香。最上面的一层是折成一个个的纸鹤，不过被人用彩色的丝线串了起来，挂在床上风一吹，末尾的铃铛带动一整条被串起来的纸鹤，远远看上去就像仙鹤在飞，身影翩翩。 在两家人的眼中，陈波和赵楠相处的很好，每周都忘不了抽空在一起过周末，回家的时候也都笑语盈盈，仿佛正像陷入爱河的男女，事实只有陈波和赵楠清楚，他们每周都会见一次面，约好一个地方，步履轻巧的踏入其中，一前一后的轻声漫语。外人眼中像情侣，事实上只有他们知道，言轻于水罢了。 赵楠能感受到温暖，却不是爱情，身旁的这个男人心里，怕是永远的封存着一个女生的记忆，从此之外，他不曾再为谁打开一扇小小的窗。 今天天气微凉，朔方难得的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赵楠在公司的楼前，看见路边的报社旁，那个男人撑起一把浅蓝色的伞，刚好他也转过了身子。“今天下雨，我顺道过来接你，记得你没拿伞。”陈波很平静，甩了甩袖子上的水，扬了扬手里的书说。 赵楠很多年没受过这种待遇了，下雨天有个人记得来为你打伞，还找着拙劣的借口。虽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也不可能在一起，但她还是感觉很温暖。 “其实路也不远，不用过来的。”赵楠身在伞下，拨弄着头发说。 很多年没拉过女生的手了，这几个月的相处他觉得这个叫做赵楠的女子很合他的意，他试探的拉起她的手，牵着这个蒹霞苍苍的女子，跳着水归去。 赵楠家楼下，她邀请陈波上去坐坐，等衣服那半边干了再走不迟，并轻轻的抽回了依旧在掌上的手，却听那个男子说：“不用了，你回去吧，我顺道去买书结果却下雨了，现在要过去转转。” 那个转身走进雨雾的男子，背影一如那家茶楼里的那样，却不禁多了一种悠然的韵味。 她虽然知道两个人不可能走在一起，却也对他有了好感，她也知道哪个女生在他心里的位置。他对她的好，那箱礼物就说明了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却终不是一辈子。 赵楠说，看来你那些礼物以及你写的东西，我认识两个陈波，小学初中一个，大学一个。 小学那个陈波木讷怯懦却心有明慧，总有一天会发出太阳的光；中学时的陈波自信、冷酷，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对喜欢的女生很好，正在逐渐成长为向日葵的少年，而他的女生却在一眨眼之间消失了，于是有一段日子里，她仿佛可以看出那段难言的神伤。 大学时的陈波对自己负责，不争强好胜，喜欢用书来伪装心底的柔弱，大概是无数女生少女时的温文尔雅少年，光坏不耀眼，却足够金玉其中。赵楠坐在窗前的书桌前在纸上轻轻写下：你说，我们从中学认识多好？ 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你的新娘，不用这般，用一场掩人耳目的构造一对情侣的模样，到最后分别的时候，有点舍不得你。 赵楠说她要去极西之地的天地里支教，这个月末就出发，这也一直是她少女时的梦想。如今拖着迟迟不恋爱，这未尝不是一大原因，却不想让他知道。 赵楠相信，和他在一起日久天长，是会产生爱情的，只是现在她在纸上说：我们爬上了极地的雪山，手挽手造成一幕在世人眼中的假象，没有拥抱，没有一切亲昵的动作，虽然很喜欢你的那些君子行事，在这样绵绵无期中也不越雷池一步，但还是想说，亲爱的，这不是我心里的爱情，最起码你应该拥着我，到达那座山的顶峰，让我们一起去领略那些难得悸动的风景。 陈波又来到那家巷子深处的茶楼，还是当初那个位置，桌子上的两个杯子还在散发着盈盈的热气，对面的那个人却不在了。陈波突然很慌乱，在自觉修成腹有诗书的年间，这种状态很稀少。 彼时赵楠已经在出发的边缘，送行的只有几个闺蜜。陈波在桌子上看到那个叫赵楠的女生写的东西，抓起身旁的衣服，一阵风的刮了出去。他想告诉那个人，不如，我们开始吧？ 赵楠走的很坚决，为了心中的梦想和那个在心底萌芽的念头，她踏上了那辆驶向远方的车，却回眸间，看见那个男子，在车站的转角，化作了心底间的那个少年。 亲爱的，这不是爱情，但这漫漫无期里，我们重新开始吧？ 等冬雪初降，我们肩并肩，在这盛世的年间，博一场喝彩。陈波决定去找她，告诉她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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