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凋零的树叶

元婴

我正漫步在林荫道上，你突然就从树上掉了下来，不曾划出美丽的弧线，也来不及展现翩然的身段，就这样垂直地、沉重地摔在我的身边，攲斜地匍匐在我的脚前。
我端详着你，你那青绿略黄的容颜、苍劲的脉线昭示着你的生命如日中天，可你，为什么就如此的决绝，没有丝毫的眷恋，哪怕是须臾的迁延？
我抬头望望，突然明白，你一定生长在树冠的边缘，骤雨常来浇灌，狂风又来厮缠，养分离你太远，日光与你无缘。于是，你义无反顾地跳离枝干，毅然决然地来到我的面前。
你就这样躺在这里，定会有无数只脚从你身上漠然踩过，无数只蚊虫肆意啮咬，雨水浸泡，烈日炙烤……而后，你那不成形的身躯，被一阵风卷起，飘飘摇摇，苍苍渺渺……
去吧，去吧，黑暗幽邃的世界里，看不见红尘的浮华，听不到俗世的喧嚣，宁静中，你尽可以默默地思考，沉沉地酣眠，再无纷扰，再无牵绊，再无苦难。只是，冥冥杳杳中，你可曾听到我心底的那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