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表于 2014-6-1 19:30:13
|
查看: 486 |
回复: 0
当我给你在梦中给你写第四封信的时候,我带你回忆那段我不想回忆的时光。因为那一段时光……
思黎:
我是带着无比的幸福写下这封信的,没有任何悲伤的羁绊。
“我品味着悲伤,悲伤却也有滋有味。”这是你在那一段时光里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当回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仿佛在老地方又喝的酩酊大醉。你说青春本来就是杯一喝就醉的酒,想要清醒,不如就这样一直的醉着,不省人事,不落俗世。
我是带着无比的幸福写下这封信的,没有任何悲伤的羁绊。
有时候,你一直问我们的青春是什么?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青春就是一半明朗,一半迷茫,一半幸福,一半忧伤。我们走过的青春有太多的幸福,太多的忧伤。我时常回忆着我们刚上大学那会,我们总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我们迷茫着我们自己将何去何从。我们的青春是明朗的,明朗的用一部电影可以诠释。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一部电影。我幸福着,幸福着每次看到你时都会觉得有无穷的动力,幸福着我们彼此始终在心里藏着彼此。幸福着你和我最终走到一起。可是那些忧伤呢?我知道,一切往事都可像一朵云,或成为雨滴,或随风远去。
在我们这个年纪,我们真的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了。我知道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光里,你真的很不容易去生活着,生活给你太多的包袱。不论亲情、爱情和友情,感情给你太多的包袱。我时常抱怨着我自己,为什么骨子里的坚定不能让你发现,为什么心中明明想着怎样去保护你,保护我们的感情总会被青春里的太多误会和无奈占据着。
我是带着无比的幸福写下这封信的,没有任何悲伤的羁绊。
对于你,我只想和你说,我一直深爱着你。我曾经差点把你送到我们爱情的坟墓,看着你嫁给另一个人。我是多么的幸福,看着你幸福的外表苦涩的内心,看着我自己幸福的外表苦涩的心。的确,“我品味着悲伤,悲伤却也有滋有味”。可是,我没有自私的爱你,而是把你自私的给了我所谓的幸福。
有些时候,我发现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亲情对我来说或许等同我的爱情,可是当二者相互碰撞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二者了。可是你却处理的很好,好到我只能幸福着我能悲伤看着你幸福的外表苦涩的心。我憎恨着我自己,我爱你、爱家人、爱爱情、爱亲情胜过了爱自己。我是个幸福的孩子,幸福却在悲伤中开出花来;我始终是个幸福的孩子,无奈却在现实中结出果来。我时常问自己,如果没有现实的疼痛,怎会有理想的风情万种呢?
我是带着无比的幸福写下这封信的,没有任何悲伤的羁绊。
我累了,泪了,幸福的我居然悲伤的哭了。思黎你知道吗?我的思念像月季花那样鲜红,那么热烈,可是现在冷的是一颗心。在梦里我看见了那段时光里,你无奈的哭了,也无奈的笑了。而我始终无奈的悲伤幸福的枷锁,因为你说过我一定要幸福,一直要幸福。
所以,我是个幸福的孩子,始终幸福的孩子。迷蒙的写下这一封信,不想明朗的表达,因为幸福一直明朗,无奈悲伤一直迷蒙。让我们一同回到过去,因为你的每一份记忆在我看来都是一份无与伦比的美丽。
回忆不惊不喜的把我带入那一场不慕风雨,却起沧澜的记忆之中,如同混沌的交响曲,平静的前奏在不惊不喜中展开。
平静的开始,没有风雨,依旧平凡的日子。
我们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她惊喜的一夜没睡觉。那一夜可把我折腾的够呛。
夜深了,小村落里黑乎乎的一片。起初我并没有告诉她我被省大录取的消息,她或许只会想到,小雨那家伙也考上了大学。那晚,我一个人坐在书桌上呆呆的看着烫金的录取通知书,不自觉的笑的憨憨的,甜甜的。
一束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过,打在沧桑的泥墙上,照着腻子挂垂的草屑。我斜侧着身子靠在桌子上,挂在墙上显得单调昏暗的白炽灯照射着周边的陈列,我一直激动的心情却也无法平静,就像墙上投射的影子,左右摇摆的的像个控偶在幕布上演绎着皮影戏。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父母到邻居家里闹家常才回来,可摆在桌子上的闹钟现实的时间却是十一点钟。
思黎探着头从窗档里看着我,美滋滋的摇晃了几下手里的电筒,静默的夏天在燥热的天气下突兀了平静。躲藏在角落里的蛐蛐嘶哑的鸣叫着。给人带来生厌的感受。
光束投射的光柱在墙上打出一个圆润的黄色圆圈,四周散落的灯光陪伴在黄色圆圈的周围,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光晕。
“小雨,听说你又和在一个学校了。”
她踮着脚趴在窗台上,惊喜的表情让人一目了然,语气单纯孩子气。
我回头,立马回过神来,急忙把通知书塞到桌子下的抽屉里。
我没有太在意窗外她说了些什么,只是知道把自己的录取结果极力的隐藏好,想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惊喜。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她还是知道了。
她笑呵呵的站在门外,满脸幸福的看着我。我收好通知书,从桌子上走到窗台上。
我走到斑驳了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的窗子前面,看着被锈迹斑斑窗档隔在外面的思黎。我大嗓门的扯着嗓子哈哈大笑起来。
思黎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瘪着嘴无奈的看着我,惊诧着我当时的所作所为。
“思黎妹妹,这大晚上的跑到我窗户边上,莫非是来采花的?”
她摇摇头,把头低下去,笑道:“我是来采花的啊,可是你又不是什么花,你就一杂草,档次太低,我还看不上你呢。”
我捂着赤裸着上身的胸脯,视角从思黎那里转到我自己的身上,说:“那你就是想吃我豆腐。”
思黎摇晃着手里的手电筒,光源对着我的脸照射着,我捂住眼睛不去看那光线。
她挖苦道:“你又不是什么豆腐西施,也不算什么豆腐,顶多算一点臭豆腐。”
我满脸苦涩,真可谓是男生遇到没文化的女生怕的野兽自杀,遇到有文化的女生怕的心乱如麻。
“就算我臭,我还是把你这个豆腐西施搞定了啊。”
她咧着嘴挂上笑容,羞涩的脸颊上晕着微红。昏黄的白炽灯下她依旧是那么淳朴美丽,温文尔雅。
她很无语的说道:“去你的,谁说是你搞定我的,我的门槛很高的,你只是在试用期。上次你占我便宜,这试用期里的奖金可没了,算是你的赔偿。”
我托着下巴,瞪大眼睛和她对视着,我仔细的看着她,眼睛里布满的血丝和脉络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疑惑的问道:“那我原先的奖金是什么啊?”
“哼哼,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是不能说的秘密呢?”
“等你过了保质期我再告诉你。”
我顿时讶异着她的话语,不觉我大笑起来。我松开手,伏倒在床上,笑的合不拢嘴,前仰后合。我摇晃着架子床,捶着桌子咚咚咚的发出声响。父母亲沉浸在睡梦里,并没有被我吵醒。
她踮起脚尖,扶着锈迹斑斑的窗档,轻声细语的对我说:“喂,小雨,你笑什么呢,笑的那么欢。”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欢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或许那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
我收敛了恣肆的笑容使之转为微笑,说:“思黎,我又不是你喝的纯牛奶,哪来的保质期啊?”
思黎把手电筒放在下巴底下,光线照在脸上活像个鬼魅。我顿时吓了一大跳。
“我说错话了?”
“咦……”我吓了一跳,“思黎妹子,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你是说错话了,那是试用期,不是保质期。”
她迷糊的看着我,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说:“哦,是保质期,不是试用期。那个臭豆腐呢,一般都是变质发酵形成的,我没有说错的啊。”
我顿时面容色变,心中是无奈不堪,刚才还说是试用期来着,怎么说变就变。
可是我答应过她,要对她千依百顺,是叫我是她千依百顺的小傻蛋呢。
她捂住嘴巴像个孩子玩味的笑着,我摇摇头,不禁无语,又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点压力都没有了。
她笑了好一阵子,我家那是刚养的小狗不知嗅到什么样的气味,听到什么声音从厨房的草垛上跑了出来冲着思黎嗷嗷的叫着。思黎把灯光照在小狗身上,只见那小家伙摇着尾巴好似要求主人去抚慰抚慰它,思黎将它抱起来,塞到窗户边。
“你家的?”
“废话!”
“才捉的?”
“也是废话!”
“还挺可爱的,和小雨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我指着思黎的鼻尖,她扮了一个鬼脸向我示意,我无奈的夹紧狗狗的小脸蛋,懊恼的张着嘴巴,讶异的看着思黎。
“我长得那么像它?”
“的确的确很像!”
“商思黎,你……”
她瘪着嘴,调皮的要命,不胖不瘦的腮帮子鼓着气格外可爱,我没说出后面的想说的话,因为我知道她的确的确是和我开玩笑的。就像一个童真的小孩拿着自己手中的糖果逗着另外的一个没糖的孩子一般。
她把小狗放在我的脸颊边上,小狗舔舐着我的脸,水迹挥发脸颊痒痒的,凉凉的。
她依旧微笑,语气温和,带着玩味说:“逗你玩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我早就生气了。”
“你敢生气证明你不是个男人。”
“我是男生,还不是男人。”
“狡辩,诡辩,谬论!”
我抚摸着依偎在思黎手中的小狗,微笑在唇齿间和面容上不停的流淌。
她放下小狗,灯光照射下,小狗回到了厨房的草垛上,她回头略带生冷的目视着我,说:“小雨,你能陪我去那棵朴树下吗?”
我犹豫了一会。
“这么晚了,你要去那干嘛,再说蚊虫那么多。”
她鼓起嘴巴,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你去不去?”
我皱皱眉头,说:“我去,我去。”
我轻手轻脚的打开堂屋的大门,再轻手轻脚关上,在微弱的手电灯光中在小村落里穿梭着。静谧是夜的主题,黑是夜的底色,小村落里仿佛一切都沉睡在夜的摇篮中,唯独我和思黎。
走到朴树下,坐在曾将经常倚坐的枝桠上,细微的手电灯光在山野间黯淡,静静悄悄只留下乌鸦嘶哑在密林中穿行。
我们不经意叨扰了夜,不经意叨扰了朴树。
我们依偎在朴树的枝桠上,周围所有的景物都被笼罩在夜的静谧中。朴树在晚风亲吻下幸福的左右摇摆着他的大脑袋。坐在树上的我们感受到晚风给人带来的阵阵凉意。
她打着手电筒,在枝桠上撒着丫子轻松的前后摇摆,嘴里喃喃的哼着不清不楚的曲调。就像小时候我们放牛时喜欢爬上朴树的枝桠上,撒着小脚丫快乐的唱着儿歌一般。就像所有平淡如水的时光里我们一直在做平凡事一般,平凡的掷地有声。
我扶着仓虬的枝干,在黑暗中看着思黎模糊的脸,她像个孩子,童稚的在枝桠上动来动去。她轻抚着树上的叶子,茂密苍郁的叶子反面的绒毛着实让人生痒。
她侧过头笑吟吟的看着我,我磕了她的额头,不禁笑了起来,说:“傻丫子,你笑什么呢?”
她捏了捏我的鼻尖,手电筒又掂到下巴下,昏黄的光线照着她的脸,她说:“真好!”
我不解的皱皱眉,问道:“什么真好啊?”
她说:“你就别瞒我了,其实我早就看了你的录取通知书了,省大新闻系新闻出版专业,是不是地?”
我摇头,咯咯的笑起来,差点噎到了:“你是怎么看到我录取通知书的?”
“你的房间我可是有通行证的。”
“谁发你通行证了?”
“我自己!”她语气坚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瞪圆眼睛,食指也坚定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皮怎么那么厚。”
“你才知道啊,谁让你说你是我千依百顺的小傻蛋来着,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是要听话啊。”
我无奈道:“咱黎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她点头,憨憨的笑了,带着孩子般的纯真,毫无杂质,天真无邪。
“话说你可以填更好地学校的。你怎么也填了省大?”
我撇了撇嘴角,微笑,轻描淡写道:“因为你,可以吗?”
她眨巴着眼睛,略带鄙视却满心欢喜。
“你就晓得嘴不怂。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
我早已笑的满心蜜糖,甜的要死,玩味的说道:“你要给我五分颜色,我还开一家分店。”
她捂着嘴巴矜持的笑着,高雅不失风度。
“你又嘴不怂了。”
我捂住嘴巴,浅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满心欢喜的看着她欢喜着,只是满心欢喜我满心的甜蜜,盛满我能给她的幸福,我能陪伴她的青春年华。无声的相守相伴,或许用仓央嘉措诗中所写的“默然相爱,寂静喜欢”最合适不过了。
后半夜,月亮从稀薄的云中渐渐探出脑袋,一丝月光,给我们惊喜。整个夜在残缺的梦境里完整了起来。细说,浓墨重彩;浅道,轻描淡写。
朦胧的我,只语。
婵娟未满,苍山密林相伴。轻轻细语忆少时,而今莫能归还,此去经年。
朴木天参,契阔偕老美眷。涓涓心事道寻常,当下不言悲欢,光阴流转。
梦境。
笑语声连连。
夜景。
月如水涟涟。
我们的大学,首先是一座现实的城,是省会城市的一颗明珠;其次是我们心中的一座虚幻的城,就像初上高中之前我们无数次魂牵梦萦着想象着它的轮廓。我和思黎给我们的大学起了一个名字叫“梦乐园”。
“梦”。我和思黎小时候一直追求的终极梦想,正如林老师赠送的那副对联所写的那样“十二年寒窗苦读终不负众望,一地支书山求路今金榜题名”。这个梦我们用十二年实现了,这条路漫长且远,这段时光有滋有味。
“乐”。我们快乐着,所以才无数次魂牵梦萦那样的城。我们一同走进去,没有日暮西山的阴沉,阴沉掩月的黑暗,黑暗盖伏的夜。有的只是黎明初升的朝阳,朝阳轻抚的幽怜大地,大地托举的梦之城郭。可是,乐以忘忧。青春总是一半明朗,一半迷茫。梦实现或破灭,只是有着不同的结局,结局意味着结束。可是,一梦醒,另一个梦又不知从哪建立起,故而迷茫,迷茫着青春的那座城到底是不是一座华丽的迷宫。可是,终究另一个梦还是建立起来,明朗将现实一览无遗。乐极生悲,甜中生苦,这是相对的,也是绝对的。
“园”。在“元”外画上一个圈,即为“园”。“元”在汉字中是开始的意思,也是钱币的一种计量方式。拿开始的意思来说吧,如果圈住了开始,就无从开始,就固步自封,沉睡在当下的成就里,更不用说无从开辟新的园地,新的开始了。或许曲解了,但是那个“园”中,开始的一切都无从开始了,壁垒连连的四周,或许只能抬头看一看头上的天、脚下的地。
“梦乐园”里。青春总是一半明朗,一半迷茫,一半幸福,一半忧伤。淡然去看,梦境之中清晰,没有渲染过多的颜色。蓝调的风格,描绘着那时的我们,那时的青春。
翻阅那一篇章,品味那时的我们,起初是多么无忧的两个青年哩。
省大,是除了所驻在我们省内的最好的大学了,在全国也是赫赫有名的高等学府。很多人都以考取这样的学校为荣。
思黎本来可以到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上更好的大学,但是她放心不下凤姨,所以选择了离家比较近的省大。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而我则娶鸡随鸡,娶狗随狗,妇唱夫随,当然不能离开了从小就有娃娃亲的思黎,她可是我的媳妇。所以我也填了省大。
我们报到的那一天,小村落里又热闹起来。乡亲们严严实实的堵在了新修的村村通的水泥马路上,满心欢喜的送我们。我们如同回到了三年前去县城上高中,心中五味杂陈,似一杯蒸馏的高浓度的白酒,陶醉的不仅是醇香,品位的也不仅是辛辣,胃酸稀释的或许是已经侵入血液的酒精。麻痹了神经苦了心,沉醉了希望悯了情。
我们依旧看着亲戚邻居们满怀希望的眼神,淳朴的乡情在乡土中流淌,毕竟我是我父母的孩子,同样也被这些待我们如同自己子女的亲戚邻居们深深的怜爱着,所以我们也是他们的孩子。父母亲的百般疼爱是我一直不能完全报答的,因为我报答的再多只会是他们给我所有付出的沧海一粟。我只知道,我是个感恩的孩子,我能做的只是用我沧海一粟的付出换得自己的一份安心,我不轻易表达我对他们的爱,正如父母亲也不轻易的表达。因为我们彼此时时刻刻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
梦境里,当我的父母亲再次帮我拿起外出的行李的时候,即使心里难受的如针扎心房千疮百孔,可是面容上仍旧要挂着勉为其难的笑容。我看着凤姨再次帮思黎整理行装的时候,我不禁凝视着她黝黑、雀斑满布、皱纹深如沟壑、消瘦的脸。风从耳边吹过,那双鬓如秋风夹寒扫过带来的白霜,凤姨的头发白了,白的让人心疼。
那天,父亲打了一辆出租车,说送大学生上学总要像样一点,这样面子上才能过得去。
父亲弓着坚实的脊背把行李往后备箱里塞着。之后便笑吟吟的打开车门,催促着我们上车。我记得我坐在车上后,摇开车门,母亲心疼的哭晕过去。而我在车子里扯着嗓子喊着:“妈,儿子有空就回来看你,现在上大学时间宽裕,你就别那么伤心好吗?你儿子又不是……”
母亲听到了之后,语气哀怨,哭着骂道:“你个挡炮子的,瞎讲什么东西啊。你妈在家等着你回来看我。”
当时听了心里着实的难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待在车子里,把自己的内心搅得五味杂陈。
凤姨没有哭,只是挥动着布满茧子粗糙的手和我们说着再见。思黎平静的看着挥舞着手臂的凤姨,眼神中透视着不舍和离别的悲伤,眼眶微红,并没有哭泣。
车子里的广播放着动感的摇滚歌曲,传入耳中,平常的时候不免会兴奋,可是那时却摇滚的内心五味杂陈。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爆竹在村口震耳欲聋的响起,鳞屑乱飞,姹紫嫣红的飘散在四周,青烟升腾消散,模糊了我们的视线,霎时间,亲人们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只觉山谷中还回响着爆竹清脆的声音,悠扬悠扬回荡,模糊不见。
下午三点多,我们如唐僧取经抵达我们的“梦乐园”。
为什么说是唐僧取经呢?我们首先做的是汽车到达县城的临江渡,然后乘坐轮渡过长江,然后再转汽车到县城里的长途汽车站,然后再转车到市区的火车站,之后到省城,最后……难为死我们了。
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中行走,像我们乡下来的总会被人家认为是“土包子”、“乡巴佬”。面对车水马龙的宽广道路和摩肩接踵的闹区街景。我们只能格格不入的东施效颦,如坐针毡的在红绿灯、斑马线密布的城市街道里走着。
最后我们终于见到了魂牵梦萦的“梦乐园”。
我和思黎背着厚实的行李在气温三十多度的街道上行走着,当我们趟过最后一条马路到达学校的门口时,我们本以为彻底的解放了。那个虽不显眼的大门里却是一座迷宫,一座迷城而且很大,远远超过了我们预期的想象。
省大的占地面积很大,进入学校,首先最受人瞩目的便是酷似众星捧月般的图书馆。即使四周是郁郁葱葱的香樟和广玉兰密布也掩饰不了图书馆的宏伟。其他的建筑物也掩隐在各种各样的树木丛林中。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植物园。“梦乐园”有许多的特色,比如说是国家211大学,是什么科研机构的合作院校,哪个科系是国家级指定的人才输出基地。这些嘛,都是学术上的。关于生活,那就是大学里泛滥成灾的爱情,省大常被那些情场得意的同学们称为“爱情国度”,“爱情根据地”,“爱的避风港”;在那些情场失意的同学们眼中被称为“葬爱之都”、“绝恋之地”。除了爱情,就是继续奋斗着向上攀爬的那些充满斗志的学子们,我佩服那些人,在青春里活出了另一番姿态。或许我们在别人眼中,只是活在平凡中的小人物。可我一直认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用平和的心态活出自己的姿态,就足矣了。只是因为我与他们之间有着不尽相同的三观罢了。
随着记忆的发掘,历史就是这样推进、再推进着。
我们走进校门,立刻感受到温度的变化,通往各个院系的道路上都被郁郁葱葱的香樟梧桐遮掩着,太阳只能无可奈何的透过叶隙洒下一两点微光在林荫中。
我和思黎在两车道的平整柏油路上走着,她含着微笑,傻傻的背着行李,汗水像下着倾盆大雨般从额头上往下低着,浸湿了身上淡红色的T恤衫。我憨憨的套着一个草帽,白色的衬衫和运动裤以及刚买的板鞋极其不搭。显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进城打工的农民工。
我把帽子扯到脖子上,绳子耷拉在我的胸前,随着步子晃荡着。我掂起思黎的背包,想给她缓解双肩上的疲劳,只见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非常舒服。
我歪着额头便和我肩上的衬衫领子深情地拥吻起来,最后留下的全是我额头上口水,这算不算爱的印记呢?
快走到图书馆的时候,思黎说:“手酸不酸?”
我傻乎乎的笑着,说:“不怎么酸。”
她抬手将我的手推开,说:“不酸才怪呢。”
由于我走到了图书馆两栋楼的之间巷子处,因为狭管效应,我经过的地方正是风口,所以我的帽子被风吹到了柏油路的中间。
思黎刚好说:“我们在这坐会,可行?”
我也刚好要点头,只见帽子从我的肩头掠过,被风带跑。我急忙追着帽子,生怕它会跑远。
呲……一阵细微悠长的刹车声从耳边尖锐的掠过,我惊得瘫倒在地上,心扑通扑通迅速的跳着,惊吓出一身冷汗。眼睛死死的盯住车子。
车子是当时比较流行的丰田轿车,黑色的烤漆和流线型圆润的车头加以比例协调的外观在当时来说可是极其奢华的车子了。
司机拉开车门,弓着腰急忙跑过来看着我,思黎不知所措的打翻刚打开准备喝的矿泉水。我瞥见车子的后方是一个五六米的黑色刹车轮印。
司机焦急的说:“你说你这小伙子啊,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呢?有没有伤到哪?”
我木然的摇摇头,只见车子里,钻出来一个穿着碎花裙子,打扮的格外青春靓丽的女孩。她姿态优雅的踱着步子,白色的网面鞋干净的一尘不染,修长的腿配以修长的身高恰到好处,手中的腕表是可爱的卡通人物柯南。她的面容清秀甜美,简直可以用天生丽质来形容了。她是谁?她就是——路诗琪。
路诗琪走过来,微风荡涤着素白头箍下整齐的发丝飘动,夹杂着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她姿态优雅的弯下腰来,眉宇间泛着清秀二字,眼神澄澈纯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担忧,糯糯的说:“你没事吧?没伤到了哪里吧?伤到了哪里你和我说,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失风度的微笑,泛起脸上的酒窝,说:“没有,谢谢。”
思黎将我扶起,泛起笑容,温文尔雅,礼貌的说:“谢谢你的关心!”
思黎拍下我身上沾染的灰尘,贴心的给我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路诗琪尴尬起来,之后她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路诗琪,是新闻系新闻出版专业的大一新生。”
我惊喜的说:“你好,我叫韩辰雨,也是新闻系新闻出版专业的大一新生。”
路诗琪满脸惊喜,优雅的笑容挂在脸上露出纯美,天生丽质的无与伦比。
路诗琪说:“你在哪个班,韩辰雨?”
我说:“A班。”
路诗琪优雅的伸出手,要和我握手,说:“我也在A班。”
我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憨态可掬。她则笑的优雅,优雅的笑容挂在脸上露出纯美,天生丽质的无与伦比。
我顾着结交新朋友,便忘了身旁的思黎。她只是心平气和看着我们握着手,心里想着小九九,而我全然不知。
路诗琪伸手要去认识思黎,思黎却说:“我怕我手脏,弄脏了你的手。”说完便拉着我的衣服收拾着行李便往学生公寓方向走去,脸上平静,隐匿了笑容,静如死水。
路诗琪在后面大声的喊着,声音糯糯的,好听极了。
“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们沿着路边走着,后来黑色的轿车从我们身边掠过,路诗琪优雅的坐在车子里,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眨了一只眼睛表示问候。而我却心如死水的导流着万千伏的电流。
我们本以为顺顺利利的办完报到手续外,便可以闲下来好好地熟悉一下“梦乐园”中的环境。可是哪知学校突然在报到那天下午紧急集合召开军训典礼。
我和思黎不在一个系,所以军训的时候也不在一起。报到的那天下午,天热的像火烤着大地一样,热的要死。
由于家庭状况有所改观,我和思黎都买了手机。我当时正收拾着床铺,思黎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躺在床上,舒缓的叹了一口气,电话里传来她伶俐的声音:“小雨,你接到通知了吗?今天下午在北区体育场举行军训典礼。”
我回道:“我还不知道啊,不是说明天才正式开学的嘛,怎么现在就举行军训典礼呢?”
“谁知道是怎样安排的,你准备一下,待会我们在图书馆那里见。”
嘟嘟——
她挂掉电话,我疲累的望着眼神上空白色的腻子墙,吊扇有气无力的转折,一圈一圈。
休息了一会,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上,打开自来水洗了脸,水珠满溢着我的面容,淡尔一笑,注视着挂在墙上镜子里的我,平凡不过的平凡。
室友们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纷纷走出门外,语气急切催着我去北区体育场。于是我着实急匆匆的从三楼的哒哒哒的踩着楼梯,迈开步子撒着丫子就在跑起来。
北区体育场和逸夫图书馆,是学校的两大标志性建筑物。它们坐落在学校的北区,是一对最具观赏性的“神仙眷侣”,天造地设的一对。
思黎站在一颗香樟树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着我的身影。我在人群中走着,差点把她当成过客掠过。我走到她的身后,使坏地捂住她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
她掰开我的手,笑嘻嘻的。
“幼稚!”她撇了嘴角莞尔一笑,“在这个学校里,我现在就认识你一个,除了你还有谁?”
我紧抓了一下我的小脑袋瓜:“也是哦,在这个学校,你现在只认识我一个。”
她点头,说:“我们走,快迟到了。”
“迟到了也没关系,反正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
思黎略带生气,眼神笃定认真:“你就嘴不怂。”
我笑的有点不好意思了,随后我将手搭在思黎的肩膀上。她一次次的推搡着我的手,却一直没能挣脱。我把手移到她的手心处。死死的打了一个同心结。记得那可是我第一次那么大胆的牵起她的手。只觉当时心里格外紧张,百般纠结。但是她倒是蛮笃定的看着前面的路,洋洋洒洒的走着。
北区的体育场里是一个拥有五六千个座位的室内综合性大学生健康活动中心。那里经常被当做会议中心使用,如举行盛大的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以及举办校庆时当做被当做舞台使用。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们迈着步子走进体育场内,我原本以为北区的体育场会是一个裸露的大操场,可是进去后才发现是一个占地几十亩的室内体育馆。里面体育设施齐全,装饰也相当精致,最让人瞩目的莫过于体育场中央的田径跑道,夸张点说在这里举办一场全国运动会都不为过。
走进去的时候,体育场里播放着好听的摇滚歌曲,田径跑道的中央塑胶区域内被搭上一个很大的舞台,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正彩排着开学典礼和军训典礼的节目,喇叭中时而传来刺耳的话筒调试的嘶嘶声着实让人难受。各院系的学生代表举着旗子喊着口号着实壮观。
她进入体育场内,着实显得沉静,没有太多的惊喜。她一脸平静 ,平静的满盛下深邃的忧伤,不知从何起,又从何落。
我问她是怎么了,她只说浮华将尽的背后总是看不见的真实。她的情绪就是这样,对着一个人欢喜,却对着全世界悲伤。卷舒开合的云彩,铅灰色的是在冷昼中盘旋,盘旋着一股哀怨,雪白色的是在暖阳下逸动,逸动着一种希望和欣喜。她似云,一般。
我根据辅导员发的信息,找到了我所在系的位置,四五千人齐聚在操场上,蔚为壮观。我找到一个位子坐下,周围的环境让我觉得难受,周围的人相互推搡,相互挤压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差点爆发出来。
我没在意周围多少,旁边的位子上我不经意间放上了我来时喝的矿泉水。所以一直没人坐。我低下头去,准备小憩片刻。一低头一双极其好看的白色的女式阿迪运动鞋展现在我的眼前。我没有抬头,以为是路过的同学罢了。
几秒过后,那一双极其好看的鞋子在我的视野里定住,糯糯的从头顶上传来:“同学,这个位子有人吗?”
我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老大,原来是路诗琪。我抽手把水拿走,急忙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笑吟吟的让她坐下。
她换了一身衣服,衣服干净,明亮,清爽。披散着的头发也扎成了马尾,显得平易近人许多。面容清秀,天生丽质。
她打量了一下我,笑嘻嘻的说:“你知道我要来,特地给我占了座啊?”
我生羞内敛的点头,之后反应过来又摇头,毕竟和她只见过两次,不算太熟。
我不敢去看她,因为那时我觉得我们的身份还是有着蛮大的差异的,一开始我就不想和我不同起点的人纠缠过多的东西。我坐在位子上,搜罗着中文系在体育场里的据点,然后搜罗着思黎的在哪。
终于我找到了她的位置,她挤在人群之中,和我一样,觉得浑身不自在。习惯了自由,也许就不习惯有束缚,习惯了孤独,也就不习惯热闹。
好在一会开学典礼开始,多才多艺的学长学姐们拿出各种各样的节目火爆全场。大学新生自然看着新鲜,扯着嗓子连声叫好。我不习惯从重,不喜欢热闹,骨子里的我喜欢安静,安于平凡,习惯自然。所以我没有作任何的反应,更没有去看多少。我只是安静的沉默在人海里,注视着被淹没在人群中的思黎。路诗琪骨子里透着一股高贵的姿态,或许见得太多,习以为常的看着这番“浩大”的开学典礼。
忽而,梦境突然断了,模糊的舞台上走上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是谁?
当主持人请我们院长上台发言的时候,我一睹了我们院长的尊容。
臃肿的身体也算显得为人师表了,镜框硕大的银边眼镜在敦实的鼻梁上垂死的架着。一身西装裹得像个巨大的土豆,领带扣死的情况下加上矮胖的身材活像小学生系着红领巾。金色的钢笔在光线下晃眼,使人咋舌。
我记得他发言的时候特别滑稽,负责后勤的学生先给他把话筒调的很矮,之后从口袋里拿出稿子,边看稿子边富有想象力的发言。
他发言的开篇是用一首歌唱出来的,院长的嗓音和音调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歌是首老歌,黄家驹的《光辉岁月》。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
音乐伴得到挺好,只是院长的声音确实……
只听见有个东北的哥们在后面叫嚷着:“唉呀妈呀,黄家驹的歌被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糟蹋了啊。”
旁边的一个男生说:“我的妈呀,我白嫩的小耳朵啊,今天可让你受苦了。”
沉闷的掌声,振聋发聩的唏嘘声形成完美的对比。
我捂着耳朵,一旁的路诗琪优雅的笑的满心欢喜。她拍我一下,我转头看她,她笑嘻嘻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韩辰雨,你看,土豆在唱情歌呢。”
我不禁憨憨的笑了,带着少有的幽默细胞,说:“哪是土豆唱情歌啊,简直是冬瓜说相声。”
回味这一番对话,不时饶有余味回想,越想越觉得引人发笑。
歌终于唱完,院长清了一下嗓子,满头大汗,热情奔放,带着标准的江南方言的味。
“同学们,现场的来宾大家下午好,今天……”
院长足足讲了半个小时,手舞足蹈,热情奔放。
我没有听进去,只是关注着被人群淹没的思黎,格格不入的被周围的环境、气氛、人深深地刺痛着。
院长发言过后就是学生代表进行发言。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主持人说:“下面有请新生学生代表,中文系的方珺阳同学给大家发言。”
他是谁?
方珺阳!
他从台下大方的走到台上,一张俊秀的脸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高鼻梁,不大不小的眼睛,微黄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黑色,显得格外健康阳光。清爽的发型乌黑亮丽,眼神随和,嘴角含笑。身高在远处看估摸着有一米八的样子,身材比例好的让人羡慕不已。一套清丽的西装不大不小不别扭套在身上,显现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气质。梦里不免叹道:呵,多好看的皮囊啊。
路诗琪也被台上的美男子吸引过去。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那一副流光溢彩天生丽质盛气凌人极其好看的皮囊。现场的女同学有的不禁大叫起来。
我注视着思黎,依旧格格不入的被周围的环境、气氛、人深深地刺痛着,一切都好似和她无关。
他饶有才学的拿出稿子读着:“十多年寒窗苦读成就今一番丰功伟业,莘莘学子,欢迎你们就读省大。多少学子梦寐以求想考进这个学校,多少学子……”
之后排比、拟人、夸张、比喻、顶针、互文……数不过来的修辞手法让人以为这是在上语文课,差点忘了他是学中文的。能这样滔滔不绝的说也不为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骨子里不喜欢他。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不觉发现思黎的心情舒缓很多,品味着那些我认为粗制滥造的辞藻,她时而笑起,陶醉在他的发言当中。路诗琪也不太安稳的在我身旁拍手叫好,他像个光源,吸引了无数喜光的鱼儿。
思黎喜欢有才学的男孩,只因为她喜欢中文,那些扰动心弦带着感情的文字。因此,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喜欢上了那些带着感情的文字。有时候居然也将那些文字成为自己的一种寄托。她看他的眼神,她陶醉的表情,甜的。而我,五味杂陈的在心里打破各种滋味的坛子。
方珺阳的发言结束了,很绅士的向大家鞠了一躬,之后挺拔的身姿很绅士的迈着步子走到中文系的据点。我不时看着思黎,眼角的余光瞥见方珺阳朝大家微笑,客套的不得了。
思黎坐在他的身后,于是和思黎搭讪,随和稳重,大方得体。思黎一向拘谨,可是却拘谨的和方珺阳成为了朋友。我看着人群中的他们倒像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了,我看了看自己,土的掉渣,是成了局外人还是我吃醋了?
开学典礼终于结束了,路诗琪起身离开座位,说:“小帅哥,我先走咯。”
我点点头,僵着脸,笑。
思黎有说有笑的和方珺阳谈论着什么,一起起身离开体育场。他们是先到门口的,我看着思黎依旧和方珺阳谈论着,我像个局外人横插一杠进去。
我走到思黎跟前,双手伸过头顶捂住她的双眼。思黎笑嘻嘻的说:“小雨,你别闹了。”
我松开手,把手搭在思黎的肩膀上。思黎晃着膀子将我的手抖落。
<p style="text-indent:17.0pt"><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span style="font-si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