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火锅

lemoa

村子的名字倒是好记，叫鹅公岭。
三个月前去过一次。很偏僻，除了一条长街上，稀稀落落几家商店的灯火，印像中便只剩下，道路两侧阴森森的榕树了。
周五傍晚，老何来电邀约。虽并不太喜欢那里的小街穷巷，但独自困守龙华，实是百无聊耐。能与朋友饮饮酒，叙叙话，则好个一个人闷杀在这苦懑的时间里。
老何一直在办公室里候着，说，“等着你吃饭呢！上次小贝请吃火锅，你缺席了，咱们这次还是吃自助火锅去？”
我四点钟时已将午饭与晚饭一同塞进肚子了，肠道迂回的间隙甚是有限。但听说是吃火锅，兴致立涨。尾随他身后，心中盘算着：呆会儿是弄只全鱼呢，还是叫个狗肉火锅为妥？及至排档前，整个儿傻了眼。
一壁墙面伸出三米见宽的账蓬，谓之厨房。餐桌皆摆在露天里。账蓬之中横着一块案板，拼着十来个拖盘。各种荤素原料满满地堆了一盘，上面撒着冰粒。
老何说，“愣着干嘛，赶紧行动呀”。说着拿着一只碟：“作料是自己是拌的，爱吃什么味自已调和。”我依着他的样子，也调了一碟作料。
火锅底已经上桌，老何早忙开了。什么鸡肝、鸡腿、鸡翅、猪肚、猪肠、牛腩、田鸡一鼓脑往锅子里倒。
我们叫了二支啤酒，边喝边叙话。汤水沸腾了，老何夹起一支鸡翅，尝了一口，说，“味儿不错。你也吃一个。”我夹了块田鸡肉，轻轻地撕咬了一口，木然地很，没有一丝韧性。悄悄地闻了闻，还一股子怪味，便不敢再吃，下了几片青菜。
老何说，“好歹得把本给吃回来。上次我们在这儿吃，隔壁一家伙，一个人吃了二锅，像他这样吃，才有赚头。”我笑了笑，说中午那顿吃的太饱了，我就吃几片青菜，陪你喝酒。
老何指着店子的《顾客就餐需知》说，“早知道如此，先让让你看看这个。”〈需知〉共有六条，大意是小店溥利多消，不得浪费食物，不得打包带走，不得随处乱扔，违者依此条例罚款。
这份需知很自然地让我想起了憨豆先生在餐厅就餐的情节。---必要时刻，也只得尊他为师了。
见老何眉头下沉，我笑着说，“这样好了，一人一半。”然后拿着筷子在火锅中心划下一条线，将属于我食物圈了过来。
老何眉目舒展开来，却轮到我为难了，想不到吃货遇到食物，也有煎遨的时候。我夹起一只鸡腿左顾右盼，正筹划如何先解决这个磐然大物。一只狗的出现，使我灵光一闪，我将它骗至桌底，偷偷地将鸡腿递到它面前，它嗅了嗅，并不领情。
很轻易得到的东西，一般的人都不会去珍惜，这狗好似也明白这个道理。想起小时候，逗狗玩的把戏，我将鸡腿在狗的鼻子前晃了晃，远远地扔了出去。那狗果然循着追了去，只是还没等我的兴奋提上来，它又将那鸡腿噙了回来，放在我脚边，还摇头摆尾地将一身污腻往我裤腿上蹭。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对老何说，“不如咱们把钱放在桌上，溜之为上。”老何说，“这是行不通的。上次有人也是这样，被店里的阿姨拿着菜刀追了好几条街，我那时正好赶上这出戏，小贝还和我打赌，猜是劫财还是劫色？”我冥想着这幕情景，假如我们在前面奔跑，那胖婆娘自然是追不上，然而旁人看了会作怎么想呢？这未免太失风度了。
“那咱们装醉，干脆把这锅给他掀翻。就说是不小心的弄的，让店老板网开一面，放咱们一马。”老何说，“你开玩笑吧，咱俩就一瓶的酒量？”我说，“要不，再来两瓶？”老何说，“这里的酒水太贵，我喝的时候，光惦念着酒钱了，哪里还能醉？”
幸好小贝及时赶到，解了围。小贝有罗汉之称，肚量极大，这种场合少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