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那天边

赵海燕

【妈妈组】爱，在那天边昵称：幽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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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那天边
夜，阴沉沉的劈头盖脸地不知从哪个无名的角落突然冒出来淹没了半个世界，吞噬了每一个游子的心灵。
天边零零散散的几片晚霞孤独地漂泊在他乡。大地是平寂的，纵然余晖所及之处仍处在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德喧嚣中，街上的年轻男女，长的、短的、喇叭状的、紧缩的男女衣着，赫然成了迎接夜幕的礼服，他们携着没有灵魂的空壳穿梭于浮华的街市，人与人肩擦肩，如此近，又那样远。路边的婚纱店、理发店、首饰店永远不会为他们所搁浅。然而，在这浓妆粉抹的街市，又有几个如孟郊、朱自清般甘愿还赤县一片安宁的呢？或许只有天边那几棵背井离乡的孤草吧。
地平线，宛如远方那老去母亲的地平线，为了让爱子奔向最高点，不惜早早起床在湿漉漉的森林里打点。而当爱子在外感到疲惫时，她依然以最温暖的怀抱去迎接爱子的归来。母亲，老去的母亲。
离家数月，离开母亲却已数年。其实，孝与不孝在于数言，有些人纵然整天在母亲身边，却让母亲感觉你离她越来越远；而有些人离母亲很远，长期漂泊在外，却能让母亲感觉到世界上最舒心的温暖。
家的色彩在数年前随着母亲的离去而褪色。
依稀能回忆起，那个夜，我人生中最冰冷的夜。那个初冬，空气夹杂着悲苦。母亲的房间里，一张披着白纱外衣的红木大床，两张长方形形状的老式桌子，搭配上被刷了一遍又一遍的白色的墙，总显得那么不那么协调，但我已无心再去对这些死物做出任何评价，那正因疾病躺在床上的老母亲永远是我内心深处最关注的焦点。几个月前，母亲不幸患上了恶疾，连走路都相当吃力，在医院接受了几个月的治疗仍不见病情好转，相反的，她被点滴、药物折磨得骨瘦如柴，站在母亲的床前，白色的床单，就像我此刻的脑海，白茫茫的一片，紧紧把我围住，在这个残酷的事实面前，我竟然发现自己已是无路可逃。若非骨肉相连，血浓于水，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憔悴病人竟然是我那个曾经充满活力、和蔼可亲的母亲，她的脸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能睁得大大的了。那手，那手乏力的手，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针孔，注入了药水，却抽走了她的青春。我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她入睡，是的，母亲不离不弃守候了我十几年，该是我回报的时候了，哪怕是角色由小时候活蹦乱跳的我换成了病床上病恹恹的她，同样是静静的，静静的守候。临近过年，母亲带着欣慰离开了，我和两个弟弟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竭斯底里的呼喊着那两个叫了十几年的字：“妈妈！”，而父亲，已成泪人。
仍然是那条夹杂着黄昏泪光的地平线，不知何时已在树的不舍目光中黯淡下去，但我却看得更远了，因为消逝的夕阳已化作柔柔的月光，永恒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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