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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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葵花

图 / 第二琪


【一】

月黑风高，她把剑缓缓的从死人的身体里拔出，凝视了半刻，死在剑下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死人死不瞑目，倒下的身躯依然睁着双眼瞪着裹在夜行衣里的人，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刚逃到这里，就有杀手追到，而且，还是江南第一杀手。
死人终究不会知道答案，但是活人知道。不知何时在窗前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白衣男子，嘴角上翘，天生笑脸，不管他面向谁，谁都会觉得他是在对自己笑，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笑是死神的微笑，隐藏在笑脸下的是魔鬼般的残忍。他看着她很久了，每次她接了任任务之后，他都会追随在后，从她下手，到任务完成。除了第一次她见到他的时候，一声不吭就拔剑相向，于是他们在雨夜中斗了三百回合，最后谁也奈何不了谁。几次之后，她除了简单却又冷酷的警告，知道他没有恶意之后，便已不再理会，反正没有影响她的任务，所以在她眼里，早已把他当做一个死人。可是在他眼里。
她是一个奇怪的杀手。
他发现她每次任务后，把领来的赏金都花在了几个山边贫穷的村子里，给村子里的小孩买玩具布偶，给一些非常贫困的山民买去粮食，或者添加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具，直到最后没有钱剩下，没有留钱给自己，连用的剑都是三流的，他只要用他的剑轻轻的往她的剑一碰，他保证她的剑立刻破碎。而且每次把东西送出去后，她总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无论如何找都找不到一丝痕迹，所以他觉得她是一个奇怪的杀手。
不管她接不接受，他是这样笑话她的，他眼里流露出的不屑也把他想表达的意思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看着眼前这个令她看不起却又佩服的杀手，一边轻轻舞弄着他的宝剑，一朵朵剑花生生灭灭旋转不息，显示他高招的剑术，一边高傲的说，
“这次你又输了。”
她没有说话，看上去略显娇小的身子隐藏在黑暗里，这是作为杀手最基本的也是时刻要做到的技能。面具遮住了她的面颊，黑色的夜幕又覆盖了一层，这样令她的容颜始终掩藏在黑暗里，这也是杀手必须的技能，她做得很好，因此她刚出道五年就已经成为闻名江湖的杀手。
她收好剑，取出一朵轻盈小巧却妖艳美丽的葵花，在他的注视下放到死人的喉咙下，葵花，因为如血一般红而妖艳，但是却没有血腥味，反而发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令人迷醉不已，就仿佛，这血红色的葵花是真正的生命，但是这不是，它只是令人闻“花”变色而逃的索命花。
她做好该做的，仿佛才听到他的话，她知道他的意思，一个杀手不能在杀人之后迅速离开现场，被人发现并且包围，便已输了一筹。不过，她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一跃而过。然而此时，他却提起十二分精神看着这个非常奇怪的杀手，是怎么突破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包围圈却没有惊动敌人，即使他跟着她已经有半年，可是他依然看不出她用了什么招式。
她穿过窗户，借着黑夜的掩护，加下闪在敌人视野的死角，一下下往外跳去，没有几下就消失在黑幕里。剩下一脸认真的盯着黑幕的他，细细的感受，却没有一丝丝异样。完毕，他才看着外面的人群露出一丝苦笑，轻轻摇着头往上一冲，顿时也消失在黑幕中。然后留下一群无辜的人在原地发出恐惧和惊呼声。

【二】

一个面具，可以掩藏一个人的表情，却掩饰不了一个人的心。因为心，面具也会从脸上落下。
一个有些热闹的小山村，这个村子叫山水村，村子周围种满了葵花，此时正是葵花烂漫了，金黄色的葵花遍布村子周围，她觉得这是最美的风景，她的生活也仅此满足。
她在凌晨天亮之前就已经到了这里，背上还有一大包鼓鼓的包裹。在一个宁静的小院子前停下，她看着掩着的门，看不到院子，就像是她脸上的面具一样。不过还没有等她开门门已自己开了出来，走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身着一件灰色的布衣，可是却掩盖不了他身上出尘的气质。看着她站在门前，他上前牵住她的手笑道，“宝贝，你怎么了，这次任务有没有受伤？”
说完他还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受伤的痕迹才呼出了一口气，她看得出来，他是很爱很关心她的。
回到屋子，她把包裹打开，在上面是一堆小孩子的玩具玩偶等杂物，她没有看这些，只是推到一边，在下面拿出一个古木制作的小箱子。小箱子一打开，一股浓浓的药香味散发出来，布衣男子拿起一根毛茸茸的木根，药香味愈加浓郁。布衣男子看清楚药材的样子后一惊，忙问道，“这是......九灵根？”
“是的，有了它，你的伤会很快好起来的。”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人烟的色彩。
“为了它，你杀了很多人。”他叹息。
“为了你，值得。”
“可是你才十八岁。”
其实她想说，到了一定的时候，年龄不再是限制不再是差距。

一夜再无话，她的话本来就很少，五年前，他负伤来到这个小村子，穷的干干净净的村子，全靠她这个三流的刺客领着小小的任务拿着酬劳紧巴巴的维持村子的生活。那一年，她才十三岁。师父死在任务中，而他们，本可以弃了村子离去，完全不理村子几百号人的死活，人村子几百号人死在江湖的纷争中。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这是师父的夙愿，还是什么，她也不懂。只是觉得在闲暇时刻和村子里的孩子和老人一起度过下午悠闲的时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自从救了他之后，她的生活就已经改变。
见到他的时候，她不相信竟然有人受了这样的伤竟然还可以活着----经诊断，他的心脏已经破裂，就像干涸的水田那样。一个月后，他奇迹般的醒过来，他告诉他，他叫晨布雨。再一个月后，她为了他治伤频繁接任务，不幸碰到了一个硬点子，负伤而归，命丧一线。最后，他拿出一朵金色的葵花，轻盈美丽，放在她的心脏处，葵花奇迹般的融进她的心里，然后，她的伤也奇迹般的好起来。
晨布雨说，“我给你的是后天灵印，从此之后，你不再是一个弱小的古武者，而是一个令万人仰望的灵武者，它会使你更加强大。”
她不懂什么是灵武者，走遍了江南大半个江湖，杀了无数人，她也没有听说过灵武者。但是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强大起来，并且在一年之内，坐上了江南第一杀手的位置，自从她从刺客转为杀手之后，也是她扬名之后，未偿一败。她的灵印是葵花，还拥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灵技：隐。这个技能也令他意想不到。但是葵花早已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血红色，和她的血一样红、妖艳。每次她杀人之后，都会留下一朵血红色的葵花，所以江湖称她：血葵花。
她对江南第一杀手的虚名没有什么欲望，获得了更强大的实力后，她能去接更危险报酬更大的任务，为他拿到更好的药材回来疗伤。
她知道，两次生死相依，她爱上了晨布雨。


【三】

这次的任务有些诡异。

她看着手中的信息：下汕城，不鸣山庄庄主明鹰，取项上人头，黄金八千两，灵药三根。
下汕城离这里有五百里。有些远了，她心里暗想。她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受伤没有痊愈的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傍晚的时候，她站在与她齐腰的葵花世界里，眯着眼睛享受着幸福的时刻，她想，等她伤好了，血葵花也会从江湖上消失，然后多一个温柔的女子，偎依在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站在葵花园里，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黄昏时分，她从他的怀抱离去，留下一句“等我回来”然后拿着铁剑，带着他的余温，走向下汕城。

不鸣山庄只是一个二流势力，而庄主明鹰也只是一个江湖一流高手，一个古武者再厉害也不是灵武者的对手，取明鹰项上人头轻而易举。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穿着白衣男子整天挂着一张迷死人的笑脸出现她的身后，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死，索性无视了他的存在。可是某人却不是这样想，而是锲而不舍的凑上来聊着天南地北，或者尝试套着她的话语，他始终对她能不动声色的离开自己的眼皮底下耿耿于心，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有了他的骚扰，一路上倒也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仿佛，她习惯了有他的时光，习惯了他的放荡不羁，潇洒自在。
重复一个动作很久了之后，习惯也就成为了自然。就像，她已经习惯了葵花的陪伴。

【四】

她失败了，不鸣山庄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她的“隐”技完全施展不开，左肩上滴着妖艳的鲜血。她双眼镇静的盯着明鹰身边的女人--明月，明鹰的女儿，没想到，明月竟是一个灵武者，而且技能“破”正好克制了她的“隐”。她虽然没有任何举动，但是明月依然很紧紧的盯着这个令她受伤的女人，闻名江湖的“血葵花”。
“你只是一个局外人。”明月的声音很妖娆，但是她的意思却令人不明不白。
她依然沉默，其实她不知道什么，也就不知道说什么。明月仿佛看破了她心所想，自个继续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十年前，一朵万年奇花不知从哪里流出江湖，展开了一场空前的战乱，那场战斗天昏地暗，死伤无数人，可以说那是一场江湖的浩劫。你可以想象，江湖外四大隐藏势力都参与了这场争夺，其实，这场争夺是四大隐藏势力的背后主导。那一场争夺，圣王教的圣子失踪，现在不知人在何处，圣女战死。冥王宫副宫主身亡，宫主重伤。天心派大长老二长老身亡，七星盟也没有好到哪去，除了盟主逃回去，其他全部战死。可以说，名胜一时的七星盟已经名存实亡。一场争夺战，江湖死伤无数，但是，最后那朵万年奇花却不见了踪影，你说，各大势力能善罢甘休吗？最后，通过大家的推测，大家的矛头都指向了失踪的圣王教圣子，虽然他重伤，但是现在谁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已经死亡......”
说到了这里，明月有意停了下来，给出时间让她慢慢消化，这些江湖中人接触不到的消息。她知道，原来所谓的灵武者是江湖外的层面，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神话，在江湖中也仅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有灵武者的存在，而知道江湖外隐藏势力的就更知之甚少了。再加上白衣男子时常在耳边唠叨的，她由此联想到了不少东西。
见她仍沉默不语，明月继续道，“你应该可以想得到，那朵万年奇花到底有什么作用，引得无数人为其疯狂。我告诉你，那朵花，叫虚灵花。它的作用是，可以无条件给人拥有一个灵印。如果给一个凡人，他马上变成一个比任何武林人士厉害的灵武者，如果给一个拥有一个灵印的人，他马上变成一个双灵印的灵武者，凌驾在这个世界之上，如果给一个双灵印的人，你知道会变成什么吗？他会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她看着双眼燃烧着疯狂与欲望的明月，激动得全身发抖，仿佛传说的虚灵花就摆在她眼前。这种白日飞升成仙的事她压根就不信，也没放在心上，不过这种平静的神色在明月看来却是一种白痴的行为。明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看着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的她说：“我知道我们留不下你，但是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正午烈日之下，葵花可以不惧，但是在季节面前，葵花终究会落败。”
“呵呵，这么热闹，明月姑娘，你倒是挺清楚这事啊。”白衣男子从众人身后的黑幕中走出，脸上依然挂着和善的笑容，说着嘴角轻佻，没有人看清楚怎么回事，他就已经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受伤的模样，眉头不由皱起。
“冥王宫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月紧张起来，同时摆出一副战斗的样子。
“你受伤了，我帮你报仇吧。”说完不等她反映过来他一个闪身就扑向明月，同时释放他的灵印技能。
“魔域！”明月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团比黑夜更黑的暮色吞噬，周围的人也没有逃脱黑幕的魔爪，纷纷被黑幕吞没，一瞬间尖叫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热闹的院子也变得寂静。
“搞定了。”他转过头来，拍了拍手，一道银白色的印符一闪而过，融进他的手心。而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脸上依然是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她冷眼看着他所作所为，“你是在灭口吧！”
只换来几声他没有不变的干笑。于是转移话题，“你知道虚灵花怎么用吗？虚灵花不能自己直接使用，而是先在花芯滴一滴精血认主，然后给一个人使用，那个人就有了灵印，等灵印成熟后，主人就可以收回来，把那个人全身的精血和灵力重新化成一朵虚灵花，这时候才可以吞服，令自己拥有一个或者两个灵印。”
如果主人收回了虚灵花来不及使用，而被人杀死，那么此时的虚灵花就是无主的，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如果没有收回虚灵花主人就死了，那么虚灵花的效用就归寄主。当然最后这一句话他没有对她说，只是在心里暗想。

【五】

明月的预言来了，她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山水村里突然涌进各行各色的人逢人必杀，村子里一时间由天堂变成地狱，尖叫绝望的人随处可见，却逃不过屠夫手下刀剑，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惨死在绝望中。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村子。
而晨布雨却在众星围绕之下向她走来，在她一丈之外静静地看着与她对视。
“为什么？”终于她还是先忍不住。
“跟我走。”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顿时紧张起来，担心她跟他走。不过冥王宫首先受不了了，宫主此时已经痊愈，威风凛凛的踏上前一步：“想走？行，把虚灵花留下先。”
“对，对，把虚灵花留下。”周围的人跟着喊道。
“我看谁看阻挡我圣王教行事，我圣王教圣子谁敢动！”圣王教教主不堪落后，热闹的声音顿时被压下去。其实谁都明白，十年前是七星盟最强，不过在那场战斗中七星盟被三方联手打压后基本已经灭门，现在已经是圣王教最强大。
“就为了那朵虚灵花吗？”
“......”
“我就是你的寄主吗？”
“......”
“从头一开始你都是骗我的吗？”
“......”
她一连三个问题，他却哑口无言。
“原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多说了，你自己跟我走吧。”他大笑起来，没有了平时儒雅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你本来的真面目。”她眼里流出了血，心更痛。
“那又如何？哼哼，既然你不走，我就当场把你给收回来。”
说完他双手打着印法，突然一道血红色的光点射向她的眉心，她没有闪躲，血红色的光点闪进她的眉心内。看到这样后，他更加得意的笑起来，可是他印象中的虚灵花并没有出现，一瞬间笑声被卡在喉咙，样子很难堪。
“你要的是这个吗？”她的手心突然出现一朵血红色的葵花，只是这朵葵花和平时的葵花有些不一样，仿佛这朵葵花拥有了生命，有灵魂一般，在她的手心一阵阵的跳动。
全部的人盯着她手上这朵梦寐以求的虚灵花，双眼顿时被欲望充满，欲望控制了他们的思想。
“给我！”晨布雨离得最近，他双眼冒着火冲向她。
“慢着！”她手突然一晃，手心的虚灵花消失不见，众人的动作也突然停下来，不过却是喘着粗气红着脖子瞪着双眼投向她。
“你们要虚灵花是吗？我现在就给你们。”说完她双手也舞动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丝丝血液从她双手的手掌心喷射而出，涌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双手之间的虚灵花，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急，血红色的虚灵花迅速变成黑色。
“快阻止她，她是遗留的天族，这是天族的灵技‘诅咒’，赶快！”圣王教教主撕心裂肺的吼着，双眼早已布满了恐惧和绝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朵原来在他们眼里无价的虚灵花化成一片黑幕，瞬间笼罩了整个山水村，把所有人全部笼罩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人全部停止了行动，安静的躺在地上，脸上都是安详的笑容，仿佛进入了梦乡，可是，他们都早已死在了“诅咒”下。

【六】

她以为已经结束了；穿着白衣的他以为来迟了。
她倒在不再是金黄色的葵花丛里；他站在躺在地上一脸安详的人群里。
她手里抓住身下变成血红色的葵花；他捡起插在人群中的虚灵花。
不知躺了多久，身下血红色的葵花慢慢枯萎；不知站了多久，躺在地上的人渐渐风化。
她看见了他，他望着她。
“你也是为了它而来吗？”她虚弱的问，使用了诅咒的她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虚弱得连一个小孩都可以杀了她。
“是的，我是为了她而来。”他说着，走向她。依然白衣飘飘，脸上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手里依然抓着一柄宝剑，就如她刚遇见他的样子，她也是躺在地上，但是那时他救了她。
“那你动手吧。”她说着闭上了双眼。过了许久之后仍不见动静，睁开双眸，却看到他的笑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原来是这么乌黑，然后她看着他双手打着印结，一道白色的印符穿进虚灵花，然后他把虚灵花融进了她的心脏，一瞬间，她苍白的脸得以恢复血色。
这次她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虽然他经常笑，但是却被她的笑迷住了。
“你会骗我吗？”
“不会”
“我是寄主吗？”
“你是主人。”
“我们去哪？”
“没有杀手的地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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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灵感：十月份的一个周末，我前去约见一个文学社的社长，他所在的地方有一片向日葵花园。十月金秋，葵花金黄，可是在络绎不绝的游客在地垄间穿梭、拍照、摘花等摧残花朵的行为，无数金黄美丽的花朵败落在游客手下。由此，我不由得想到他们就是无形无情的杀手，在不经意间毁灭了一个世间美丽的生命。有感写出此文，主角还只是一个少女，正是美丽花样青春年华时，就已经背负起为世间奉献的包袱，可是却在无形中陷入江湖的漩涡，在不经意间被预谋的伤害，而在这之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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