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记（二）

天蝎的猪

六、军训
烈日炎炎，新职员们在当地预备役里进行封闭式训练。凌云初早早地来到了场地上，为大家搬来矿泉水，在训练休息时间，为大家分发矿泉水。其实凌云初本不用亲自来做这种苦力活，但他却主动请缨过来帮忙。
“辛苦了，让你过来干粗活。”陈洁招呼着。
“这不陈大美女给我套了个指导老师的名号，哪敢不鞍前马后？”凌云初道。
“岂敢，岂敢。”逗得陈洁咯咯直笑。
陈洁招呼着大家过来喝水休息。能和凌云初亲密接触，各位姑娘们自是一阵骚动，高富帅再贴上好男人的标签，在姑娘们心目中便是无敌了。
轮到叶子微已是最后一个，凌云初轻声道：“昨晚没事吧？”
“没事，谢谢关心。”叶子微道。
“昨晚本来想……对不起，接一下电话。”凌云初拿起手机看了下，眉头紧锁。
“嗯，不用介意，不打扰了。”叶子微说完转身离去。
来电的是林姝。凌云初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了电话。
“你在哪？怎么没来上班？不舒服了么？”林姝关切地问道。
“没有，今天是新员工军训第一天，人力资源部让我过来帮忙。”凌云初解释道，他不得不说实话，可对这个实话他说得很没底气。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一会儿便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你是看上里面的某个人了么？我们这么多年的追求怎么办？”
“哪能啊！人力资源部给我套了个‘指导老师’，我不得不来。人力资源部的人我可得罪不起，不然以前的努力不是就要前功尽弃了么？”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么？如果这次成功了，你能正式接受我么？”
“……”凌云初顿了顿，“我现在只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岔子。终身大事，还是给我点时间吧！”
“时间，这么多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么？我做了这么多，难道你还怀疑我的真心不成？”林姝有点急了。
“不要那么任性好不好？你知道我不喜欢的。这样吧！有些话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如何？”
“好。”林姝破涕为笑，但心中的郁结还是难解。凌云初一天不承认他们的关系，林姝的郁结便永远都解不开。
放下电话的凌云初百感交集。叶子微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本来一切的局面都可以好好地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在林姝的感情漩涡里他完全可以做到全身而退。叶子微是凌云初喜欢的类型，可林姝不是。等他搞定了一切，叶子微的出现便可以圆满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知道该进？该退？该攻？该守？
确切地说，林姝是凌云初偶得的一枚棋子。
七、棋子（1）
五年前，凌云初和林姝是被一起招进来的新员工。凌云初相貌堂堂，谈吐得体，这一切都让林姝暗暗着迷。
林姝家境不错，父亲开办了一家小企业，企业让哥哥做了接班人。父母便商量着，凭借着家里各方面的人际关系和各方资源，让林姝去银行可以得到不错的发展。便四处托关系，硬是把林姝弄进了汇鑫。林姝在汇鑫做个客户经理，一切资源任由调度，能为银行招揽大笔的存款，这个客户经理自是做得如鱼得水。
等新员工的培训期过后，人力资源部凑巧将凌云初和林姝安排在了卢振山手下。为了这个，林姝还激动的一晚没睡。和意中人一起共事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她觉得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机会。
林姝开始接近凌云初，但凌云初似乎对她并不感冒，他们的关系一直停留在点头致意的阶段上。被分到总行三部没多久，凌云初的日子便不好过了。由于缺少相应的社会资源，初出茅庐的他很难去拓展新的客户群。刚到总行三部只是作为一个最初级的信贷员，从信贷员升格到客户经理，不仅要各项技能培训过关，最主要的是，和自己工号相挂钩的存款得达到日均500万以上，才可以转为客户经理。凌云初没有资源、没有资历、没有人脉，用尽了身边的资源，看尽了别人的脸色，勉强能达到日均400多万，离日均500万还是有一定距离。更糟糕的是，有些卖了人情存款的，只是人情，资金往来并不固定，随时都要取走。凌云初想从信贷员转为客户经理的事情就这样不瘟不火地拖在那里。
银行是一个看钱使眼色的地，总行三部的卢振山更是深谙此道。眼见着凌云初并不能为部门带来更好的收益，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让凌云初干起内勤的活计来。总行三部的客户经理们打印、复印、买饭盒等跑腿的杂事全让凌云初一人干。凌云初很是憋屈，凭借自己的才能哪是来汇鑫做一个打杂工的内勤，这样一来，便没有时间去钻研业务，凌云初的业务量更是一蹶不振。这就像是一个泥潭，越挣扎可能陷得越深，越来越没有了指望。
这一切都被林姝看在了眼里，看着凌云初越来越消沉，林姝心里着急。她觉得需要给凌云初一点信心和安慰，同时也存一点小小的私心，在凌云初最没落的时候，要是自己透露仰慕之情，该是一泓清泉，一滴甘露，事情也就有胜算多了。
一天下午下班后，大家一到时间便拍拍屁股走人，走之前交代凌云初将大家留下来的文件资料理理。林姝故意拖慢了进度，磨磨蹭蹭着整理资料。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埋头理资料的凌云初和假装理文件的林姝。偌大的办公室静悄悄的，只剩下纸张翻页的声音。
“凌云初，我来帮你一起整资料吧？”林姝首先开口道。
凌云初抬头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姝，“不用了，我就快整理好了。”
林姝缓缓地走了过去，深情地望着凌云初：“我是想说，以后让我陪你一起加班，一起下班。”
凌云初听懂了林姝的心意。他和林姝的想法刚好相反，他一点也不感激林姝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投诚。他对眼前的这个人毫无感觉，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更加不希望被女孩子看到特别是喜欢自己的或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不希望。眼前这个女孩子热烈、深情的表白，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一个人习惯了，不需要。”凌云初冷漠地答道。
“可是，可是，你这样子自暴自弃有用么？银行很现实，这个社会很现实，你难道不需要一个人帮你么？”林姝急了，事情远不在她意料之中，而且事情很糟糕。
“你是在可怜我？”凌云初冷冷道。
“在这里，清高没有用。你需要一座靠山，我可以帮你。”林姝坚定地说道。她知道自己的表白失败了，她准备豁出去了。
“靠山？靠山真是大如天！”凌云初苦笑道。
“我会是你的靠山。”林姝更加坚定道。
凌云初理好手头的资料，并不当回事，苦笑着离开了。
“你等着。我会帮你，也会让你接受我。”林姝追出去，对着凌云初的背影喊道。
只见凌云初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棋子（2）
卢振山是位刚愎自用、盛气凌人的领导，总行三部的员工们没少受折磨。比如，他会在快下班的档口，突然召开部门会议，一拖便是一个多小时；在他心情糟糕的时候，总要拿个人来开刀；有时候会在半夜打电话来谈工作，下任务……总行三部的人没少受折磨。自从凌云初来了以后，大家觉得轻松多了。
凌云初和林姝交谈完的那天晚上9点多，凌云初接到了卢振山的电话：“凌云初，来办公室一下，有急事。”
凌云初一听，自是当大事对待，放下电话后，连忙换好衣服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办公室。可整个办公室包括总经理办公室都是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凌云初满腹狐疑，打了个电话给卢振山：“卢总，办公室没人。”
“哦，把我办公室右侧衣柜里那套西装拿去干洗一下，干洗卡就在衣兜里。白天忘记交代了，突然想起来，现在拿去时间刚刚好，店门还没关。就这样，我还有点事情。”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凌云初拿着电话，听着嘟嘟的电话挂断声音，脑袋都空白了。明天不能干洗么？非要大晚上这么兴师动众。凌云初觉得这份工作真是没意思透了。如果晚上来是真的为工作而加班，凌云初非常乐意，现在却是这么个破事。凌云初无力地摊倒在卢振山的办公椅上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凌云初便被卢振山叫到了办公室。总行三部的客户经理们看着凌云初进门的背影窃窃私语：“这下凌云初要遭殃了，听说昨晚卢总和那个客户谈得不是很顺利。”
“是么？这么重要的客户。有他好受的。”
林姝听着大家的讨论，百感交集。考虑了一会儿，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李伯伯，今天有点急事要出去，开户的事情延迟到明天成么？晚上我请李伯伯吃饭，顺便谈一下开户的事情，如何？”
“好的，好的，大侄女一句话的事情。”此刻，林姝的心里已做了重要的决定。
凌云初来到卢振山办公室，卢振山面露怒色，“我办公室的垃圾为什么不及时给我倒掉？白天我要接待多少客人，垃圾桶这么满，成什么样子？”
“卢总，您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凌云初解释道。
“那你没长眼睛么？”卢振山对凌云初的回嘴很是不满“这么大个垃圾桶，都快满出来了。我现在供着你，养着你，倒个垃圾怎么着了？”
凌云初低下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做没有听到，任由卢振山在那里颐指气使，指手画脚。他真想就这么辞掉这份工作，潇洒地和卢振山说不干了。可是，现在不干了能去哪里？没有资历、没有资源，到哪里估计都差不多，能力算个什么？遇不到欣赏、提携的领导就什么也不是。凌云初胡思乱想着。
卢振山还在继续训斥，一位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卢振山一见来人，便止住了训斥：“梁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坐请坐。小凌啊，去给梁总倒杯水。”卢振山回头和颜悦色地和凌云初说道。
这位梁总可真是凌云初的救命稻草，凌云初像得了特赦般，赶紧去泡茶水。
棋子（3）
趁着卢振山在里面招待客户的空档，凌云初坐在办公桌前准备理理自己的客户资料。发现林姝发来一条短信：“晚上7点丽山大酒店共进晚餐，有重要事情相商。”凌云初狐疑地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林姝，只见林姝咧着嘴冲着自己笑。凌云初回道：“能在办公室说么？”林姝冲着他摇了摇头，打字回到：“今晚对你很重要，你绝对不会后悔。”“好。”凌云初见林姝这么说，便答应了，他也想瞧瞧林姝卖的什么关子。
晚七时，凌云初如约来到饭店，只见林姝和一位中年男子早早地坐在了那里。林姝见到凌云初，热情地招呼他坐自己旁边，“李伯伯，这位就是我刚刚和你提起来，我们三部最具潜力的客户经理凌云初，深得卢总赏识，重点培养。云初，这位是我爸爸好朋友，乐升塑料有限公司的李总。”
凌云初瞥了林姝一眼，林姝冲着他笑。凌云初压抑着心中的疑惑，大方地上前和李总握手。
“真是后生可畏，年纪轻轻便有这么好一个平台，前途无量。”
“客气，客气，李总才是真正的成功人士，事业有成。”凌云初客套道。
虽知是客套，李总倒也不含糊地笑纳了。
酒过三巡，只听李总与林姝道：“姝姝，你真准备放弃做客户经理，转为柜员？”
“嗯，李伯伯。承蒙这段时间各位叔伯的照料，这段时间让我轻松了不少。只是，对我个人来说，客户经理并不适合我，我还是愿意安安分分做一个柜员来得轻松。李伯伯看得起，准备帮忙开户。开在我工号下对我倒是好事，只是恐怕以后我转为柜员后，不能专心为李伯伯打理资金。因此，我唯有拜托我们部门最优秀的客户经理来还李伯伯这个人情了。”
一旁的凌云初听得云里雾里，林姝这是要干什么？卢振山最得宠的客户经理是林姝，她的前途一片大好。而自己只是卢振山鞋面上的灰尘，最失意的信贷员，连客户经理都算不上。林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姝姝啊，看这阵仗，恐怕凌经理不仅仅是优秀的客户经理这么简单吧？李伯伯看得出来，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嘛！”
“李伯伯，你笑话我，人家才没有答应呢！”林姝故意娇嗔道。
李总望了眼凌云初，凌云初尴尬地陪着笑脸。
“好吧，姝姝，李伯伯明天来开户。”李总道。
“谢谢李伯伯，云初，来我们敬李伯伯一杯。”
……
酒宴完毕，林姝和凌云初一起将李总送上了车，凌云初送林姝回家的路上，凌云初问道：“你这样做有必要么？”
“有，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我都会是你的贤内助，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林姝坚定道。
“你伪造了我的身份，就不怕被揭穿？”凌云初岔开话题道。
“不怕，如果李总去找卢振山，卢振山只会做个顺水人情，拆穿你可能就意味着一个大客户没了，他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等你站稳了脚跟，你就是三部最优秀的客户经理。这就是马太效应，强者越强，弱者越弱。一开始就要示人以强者的形象，到最后你就会是强者。否则，你永远也翻不了身。至于我和你的关系，我没有说什么，李总误会，那就将错就错，这个错误可是你一个重要筹码”林姝道。
“你没有问过我，你知道我会接受？”凌云初道。
“难道你不想让自己羽翼丰满，离开卢振山，离开三部，去开创自己的事业？是男人都不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我现在只是给你搭了个平台，发展成什么样子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太自信了。”凌云初道。
“没关系，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考虑，明早等你答复。”林姝信心满满。
棋子（4）
凌云初回到家中，彻夜难眠。难道现在自己只能沦落到拽着女人的裙角去生存发展么？可是，除了接受林姝的安排，他还有什么选择？如果接受了林姝的安排，难道就要放弃自己的终身幸福？不，这不是交易。我从来没要求过什么，也没有承诺过什么，是林姝自己一厢情愿，我完全没必要对她的终身负责。
想起卢振山对自己的不尊重、无视、鄙视以及羞辱，凌云初便觉得没有什么比抬起头做人更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羽翼丰满，有朝一日好在自己的天空翱翔，不必受制于人，看人眼色。至于其他的，等自己拥有了强大的能力之后，便都可以一一解决的，报恩当然要报，只是自己会选择合适的方式报，而不是无条件的牺牲。想到这里，凌云初便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凌云初好好地拾掇了一番便早早地出门了。来到办公室，大家依旧是一番忙碌的身影，凌云初显得有点忐忑。奇怪的是，林姝并没有来上班，望着林姝座位上空空的椅子，凌云初显得局促。
没过多久，李总便如约而来，凌云初连忙起身迎接，带着李总来到了会客区，端茶送水很是殷勤。
“云初，我的身份证和本票一张，拿去办了吧。”李总递上来身份证和本票。
凌云初恭敬地双手接过，仔细看了下，好家伙，这可是张300万的银行本票，如果李总在这里存够3个月，便足以让他成功转为客户经理了。凌云初掩饰着内心的喜悦，道：“李总，稍等，坐着喝口茶，我马上去给您办妥。”凌云初说完便一路小跑往柜台走去。
卢振山的办公室全部用玻璃隔开，外面的情形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卢振山清楚地记得，自从凌云初来到总行三部，接待客户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2个月更是没有一位客户前来找他。卢振山清楚，凌云初该使的劲都使了，先天不足，后劲乏力。这可是很危险的情况，总行三部也要多养这么一个做不了多少贡献的闲人。可今天却来了位像模像样的客户，看样子派头不小。卢振山慢慢地踱着步子走出了办公室，来到李总旁边，“欢迎来到汇鑫银行总行三部，您是找小凌开户呐？”
李总也不含糊，见来人架势，便知是三部总经理卢振山：“这位想必是卢总吧？”
“正是在下。”卢振山道。
“久仰大名。在贵处开户，还望多多关照。这是我的名片。”李总递上名片。
卢振山接过名片一看是乐声塑料，心情一阵大好。本地的塑料行业低、小、散、多，但累加起来的力量非常庞大。堂堂总行三部却没有塑料行业的客户，卢振山最近正在积极争取，想突破本地的塑料行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卢振山暗自窃喜：“李总，幸会，幸会。能为李总服务真是莫大荣幸。来，来我办公室详谈。”
“好。”
在卢振山办公室，两人相谈甚欢。
凌云初给李总办完手续，见李总被邀请到了卢振山的办公室，凌云初快步上前，恭敬地将装着卡和回单的信封交到李总手里，深情淡定地说道：“李总，300万已存到您户头，您检查一下。”当然，凌云初在说的时候显得特别自信，特别有底气。
“好，好，你办事我放心。”李总接过信封，笑道。
卢振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细细打量了眼凌云初，别说，这还真是位带得出去的助手，英俊潇洒，可以为总行三部撑点门面，更何况，凌云初现在可是总行三部进军本地塑料行业的一个突破口，怎么也不能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我们云初办事，你大可放心。他可是我最看好的员工之一。以后还请李总多提点，提点。”卢振山陪着笑脸道，
果然被林姝一语中的，凌云初刚刚稍稍有点悬着的心这回熨得平平的，男人的自信心、成就感充满着他的整个胸膛，自从进入总行三部半年来，凌云初的头从来没有这么高高抬过，说话从来没有这么自信洪亮过：“都是卢总和李总抬爱，以后还得靠领导、长辈多多提携。”
一阵寒暄过后，李总便离开了。凌云初被卢振山留在了办公室里。
棋子（5）
“凌云初，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跟着我出门，我和客户交谈，你在旁边跟着，做做记录，倒倒水，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有多少天分了。”卢振山点了支烟，慢悠悠地说道。
“卢总不嫌弃，我肯定花十二分的精力去学习。”凌云初道。
“我不出去的时候，你研究研究本地的塑料行业，对你以后的业务会有帮助。出去做事吧。”卢振山道。
凌云初走出卢振山的办公室，心情大好，总算可以一扫这半年来的晦气了。只是这林姝的位置还是空空的，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凌云初对林姝充满感激，若不是她的成全，她的穿针引线，他完全没有了机会。只是，凌云初对林姝还是充满着戒心，毕竟林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日后，若是自己跳得出来，自是会在感情以外好好弥补报答；若是跳不出来，岂不是拿自己的爱情换来这还不明朗的事业？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想也罢，还是把握当下吧。
凌云初望着林姝的位置怔怔发呆，林姝便发来短信：“恭喜你！“
“谢谢，你在哪里？”凌云初回到。
“懂得关心我了，好开心。我得和我父母招呼声，我准备转为临柜的事情。”林姝回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你已经为我搭建了平台，我很感激，你可以照样做你的客户经理。”凌云初发给林姝。
“不，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资源掰开了两半，就不一样了。既然我选择支持你，我不仅要你成为优秀的客户经理，更要你成为部门老总。相信我！我会是你背后的女人，强大的后盾。”林姝道。
凌云初心里五味杂陈，男人对地位、权力天生没有抵抗力，只是这最后一句让自己颇感压力：“你帮我我很感激，只是以此为要挟的话，我不会接受的。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因为这个承诺你什么。”
“你不用给我承诺。我也没有要挟你，不过慢慢的，你就会发现我的好。我会给你时间。”林姝自信满满。
“你自己再想想清楚。”凌云初发回短信。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林姝坚定回到。
凌云初心里的负担减轻了点，其他的也不再多想了，现在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喜悦和膨胀的自我满足感。
棋子（6）
第二天，林姝便来向卢振山要求转为客户经理，卢振山当然没有同意，给的理由 也是客户经理不适合自己等借口。卢振山见林姝态度如此坚决，只能无奈同意。现在，卢振山心里想的是如何拿下本地的塑料行业，给总行三部的业绩锦上添花。
跟着卢振山才1个来月，凌云初便能自如地和客户周旋了。凌云初本就聪明，能够吃苦，在三部的半年时间，卢振山早就把凌云初的棱角磨得平平的，再加上帅哥的标签，正所谓拿得出手，低得了头，吃得了苦。而林姝从中予以帮助，利用她的人脉资源，帮助凌云初在当地塑料行业打下了一片江山，在三部站稳了脚跟，现在的凌云初果然就成为了曾经林姝口中的“最具潜力的客户经理”、“深得器重”、“重点培养”。凌云初成功转身为客户经理那天，凌云初郑重地邀请林姝吃饭。
在一家高档西餐厅，凌云初和林姝相对而坐，林姝含情脉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确实是一支潜力股，给点阳光就灿烂。”
“谢谢夸奖！咱们的合作确实愉快。”凌云初笑笑。
“是天作之合。”林姝拿起红酒杯摇了摇，更正道，“你知道，我是最适合你的，能给你一切的女人。”
“话可不能说得过满，过满则溢。”凌云初仍旧笑笑。
“我的自信是有资本的自信，为了你的事业和前途，我会尽我全力。当然，你肯定会是我的，只是时间问题。”林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管怎么样，我是感激你的，你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凌云初道。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激。”林姝道。
“一切看缘分吧。”凌云初并不把话说死，给林姝留点余地，也是给自己留点机会。
“好，为我们的缘分干杯。”林姝深情款款。
林姝和凌云初一饮而尽。
酒不醉人人自醉，几杯下肚，林姝便面露红绯。借着酒劲，林姝挽着凌云初的手一同离开了餐厅，凌云初也不推辞。回家的路上，林姝一直把头靠在凌云初的肩膀上，恋恋不舍地回了家。
自此以后，凌云初便和林姝这么暧昧不清地交往着。林姝一直是主动的，凌云初也不退却，却不主动。林姝便把这一切当做了默认，只是似乎有点没有底气。
经过几年的努力拼搏，凌云初借着最初的平台，披荆斩棘，业绩遥遥领先，成为了汇鑫银行的风云人物。凌云初越来越有自信，越来越意气风发。而此时，林姝已远远没有当初那么重要了。林姝当初所提供的资源现在只是凌云初庞大客户群中的一部分，虽然是比较可观的一部分。但林姝在卢振山心目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林姝把卢振山哄得服服帖帖的。
八、机会
凌云初和林姝如约在一家充满情调的餐厅见面。
“时间真快，五年了。”林姝有点感慨。
“是啊，真快。”凌云初搅了搅手中的饮料。
“这五年，我为你付出了我的所有。你真的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林姝看着凌云初的眼睛，问道。
“我只想好好工作，其他的等事业有成后再说。”凌云初回道。
“每次都是这句话，都五年了，你就不能编个更好点的借口么？”林姝苦笑道，“好，那咱们就来谈谈你的事业，你的工作。总行已经开始酝酿新一批的提拔，现在部门总经理的位置有5个，其中1个在总行，另外4个在外地。你是大热门，若是这次成功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我们的事情了？”
“真的？你哪里听来的？”凌云初两眼放光，急切地问道。
“咱们之间果然只能谈工作。卢总的消息。”林姝道。
“卢总最信任的人还是你。”凌云初道。
“一直都是。只有你把我当草。”林姝道，“我真是犯贱。”
“你可以现在放手，我不会阻拦。”凌云初淡淡答道。他已经吃定了林姝，模棱两可了五年，林姝照样对他痴心不改。
“我是你曾经的垫脚石，你现在就是一只将要展翅高飞的雄鹰，我放不放手还有什么意义么？”林姝道，“只盼望你记得我的好，我五年的青春和心血便都不是白费的了。”
凌云初心里略过一丝隐隐的愧疚感。是的，他利用了这枚白白贴上来的棋子，林姝仅仅是一枚棋子而已，别无其他。五年的青春对一个女子该是如何重要！
两人相对无言。
而此时，被父母逼着来相亲的梁立言正无聊地坐在隔壁的座位无聊地等着某位大家闺秀，闲来无事，便顺便听听隔壁男女的对话。“还真他妈犯贱，男的明显只是利用一下不要白不要的资源，女的还真当那么一回事。”
凌云初和林姝起身离开，梁立言这才发现，原来是实习指导老师。梁立言鄙夷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瞧了下手表：“超过10分钟，不犯贱了，走人。”说完便潇洒地结账跑路了。
五分钟后，一位淑女迷茫地在餐厅里寻找着梁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