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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3 06:38:58 | 查看: 676| 回复: 0
昵称: 荼蘼
QQ:5120495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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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秋夜,总是湿漉漉的凉。空气中腌着草木独有的香,蛐蛐蹲在暗处一声声的拉着胡琴,乡村里的灯火却似唱歌唱走了板,老早的便脱下被风露淋得锃亮的秋衣,沉沉的睡去。村东头打着耳鼓的青蛙还是稍稍有些情调,押韵的附和着院子里的蛐蛐一声长一声短的喟叹着。墨蓝色的天,一弯月牙弓着腰,在秋风里打着咳。


静呆立院子里,秋夜的风扑过来,凉得有些刺骨的萧索。让我联想到拎着沉重的包裹,迈着小步匆促走向小院子的姥姥,只是如今的她已经离我好远了。未待更多的感慨,这阵风便又行色匆匆拧着眉头翻过长高了的砖墙,拨乱院子里苞米呲着的手风琴,弹出一阵窸窣的响。母鸡趴在窝里,把头埋在羽毛里,间歇的抬头凝望,小心地发出点动静。邻家的狗没好气的乱叫,衬得这夜更加的静。前院大娘在昏黄的灯下抽着旱烟,梳理着眼角的皱纹。我站在墙角边,交叉握着双臂,静静的闻着乡村的秋夜特有的富饶而安宁的气息。这时妈便擎着门把手,披着长衣,站在门口等我。老爸一般这个时间都出去忙活着他的‘浩大工程’——决心为地球修建一圈的长城——用麻将。


“天凉了,别冻着……”门口的妈穿着长年脱不下的秋衣,守在门口,也守在每一次冷风都有意吹过的风口。妈的这种唠叨自记事起便似她鬓角雪白的发,随时间积累越来越多,无论我多少次自以为是的叛逆,不顾言辞的重伤,都从未起到丝毫染发膏的作用。直到如今我大学毕业,他也年近五十,我们也心照不宣的开始换一种方式交流。也许是她年老的那份孤独与依靠都已付给了我和姐,现在我们母子相处时,彼此更多的是都选择了沉默。我知道对于她,更多的话涌在心里,却又不断的被我的冷漠干涸。这个秋夜,同每晚一样,她瑟缩在门口,等着咫尺天涯的儿子回到房子里,也等待着她的丈夫,一起圆满一个年轻时无比平凡的梦,那时,我还是一个人事不省的娃娃。


“没事,我自己呆一会就回去”,我淡淡回答,内心却有些不忍。曾经的叛逆总是会在我们对话时锋利如剃刀,不时露出一角崭新的刀锋,划上彼此心房,伤人伤己。只是妈妈和我的疗伤能力都特别好,前者是因为习惯了用爱和泪包容她的骨肉,后者却是趾高气扬坐拥江山的有恃无恐。只是这种伤害在我的心里注定会留下或浓或淡的结痂,是一种疼痛的负罪感。我悄悄的用余光扫过秋夜里瑟缩在门口的她,那模糊的轮廓是真的被岁月‘苗条’了很多,个子也被岁月役弯了一截。月光清淡,风更凉,渗到了骨子里。


我知道她懂我的脾气,其实我也懂母亲的脾气。只是曾经我们‘相互为敌’,是我一厢情愿的交兵伤害过她。和风细雨的总是她,雷霆万钧的也总是我。我总是笑她没什么学识,自以为是的以为懂了生活,用十几年的“深厚伟伦”对她进行说教。她却总是以我几张薄薄的证书为荣,人前人后,让我风光无限。四年大学,三年高中,她不止一次的为我哭过——因为没有考上一所好大学。为我哭过——被我无理的叛逆重伤落泪。可是面对生活的压力,她从来没哭过,我知道,从来没……


我很少给她电话,就算如今我们近在咫尺,我也总是在手头拮据的时候,才会想到她。这时,我粉饰很壮大的男子汉形象就会被打回原形。几把风拂过,抬起头幽幽的望着月牙,眼角竟多了微凉的晶莹。就在那月牙里我仿佛看见一个年轻的姑娘。这姑娘也是在父母微笑和激动中出生,咿呀学语,是娘亲心头的肉,是父亲抗在肩膀上的小公主。她也是一天天长大,貌美如花,有过求学,有过梦想。净白的手上涂抹香脂,光润的脸颊亲好雪花膏,用发卡装饰好头发,穿上花裙子没有什么烦恼……直到有了孩子,她无悔的选择了把所有都放下,最后就连身躯都放低,再放低,直到铺成田里那一亩七分地,用心血滋养我茁壮在春天里,无怨无悔,直到有一天她们如一朵花,如秋天的一片叶,枯黄,老去……


回去的时候,妈还在门口为我擎着门,单薄的身躯仿佛也薄成了一面随风摇曳的门帘。趴在枕头上,才发现,窗外洒进屋子许多光,我不在她身边,求你帮我把她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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